凌文翰点了点头，脸上有一样的困惑：“不止呢！我们上前招呼她们，她们也不理我们，就说要等你。”
凌楚玥往排队的人群扫了一眼，注意到每个顾客的头上都戴着帷帽。
虽然看不见她们的表情，但从她们紧绷的姿态中，明显感受到了不安和恐慌。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凌楚玥走上前，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众人涌上来之前，大声道：“大家都是过来找我看脸部问题的是吗？请不要着急，一个个来。你们先进入铺子，然后按照员工的指示排队取号。当轮到你的号码时，上楼便可。”
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因为她有条不紊的安排，逐渐安静下来。
凌楚玥随即转头对凌文灏说：“小哥，你带白芷他们尽量把所有排队等待看诊的客人安排进铺子里。如果大堂位置不够，后院也可以利用起来。没有听到我的叫号，禁止任何人上楼。”
看到她严肃的神情，凌文灏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他郑重地回应：“好的！你放心，楼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凌楚玥继续说道：“凉武，你现在回府把夏桑和冬雪叫过来。嬷嬷，你跟我一起上楼。”
……
上楼，换上白大褂，动作一气呵成。
一切准备妥当，赵嬷嬷大声喊道：“请一号顾客上楼会诊！”
第一个上楼的是一位年轻女人。
从她的身段可以看出她已经生育过，显然已经是一位妇人了。
待年轻妇人坐下后，凌楚玥轻声道：“夫人，你可以把帷帽摘下来了。”
年轻妇人显得有些紧张，一双手绞的死紧，都开始泛白了。
“御王妃，如果你看出了我的症状，能替我保密吗？”
凌楚玥点头：“当然！身为医者，我有责任和义务保守医疗秘密，不会对外泄露病人的隐私及疾病情况。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听到这样的保证，年轻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把帷帽摘了下来，露出了她的面容。
一张小脸，除了肤色稍显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皮肤问题，这使得戴帷帽显得有些多余。
然而，凌楚玥一眼就看出了她带帷帽过来的原因。
梅毒二期。
显然，楼下排队的人很可能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这也是她最开始直接喊话，点明她们来找她，是为了看脸的。
多少也能帮他们免去些许麻烦。
凌楚玥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出声询问道：“夫人，夫人想让我看什么？”
年轻妇人显得非常紧张。
她不安地搅动着手指，小声问道：“御王妃，林小姐的脸真的是你治好的吗？”
不用问，这位林小姐想必就是指林月蕊了。
凌楚玥轻轻点头，给予肯定的回答，
她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没有很冷淡，也没有过分热情。
这恰恰让年轻夫人感到些许安心。
“御王妃，你连林小姐的脸都能治好，医术肯定非常了不起。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身上的疹子，是不是，是不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显然害怕到了极点，始终都没有勇气说出“梅毒”这两个字。
凌楚玥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年轻夫人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别怕，不管是什么病症，只要是肌肤上出了问题，我都有办法治疗。”
她的自信和从容似乎给了年轻妇人一些力量，她渐渐停止了抽泣。
咬了咬牙，站起了身。
伸手就要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凌楚玥看身上的红疹子。
但被凌楚玥轻轻按住了手。
“不用看，”凌楚玥笑着说，“只需要让我把个脉就好。”
话语中透露出的专业和自信，让年轻夫人感到了一丝希望。
同时也松了口气。
对于她来说，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确实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即使对方是一个女人。
凌楚玥把脉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短暂地接触了数秒钟，便已经完成了诊断。
她收回手，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这让年轻夫人心里忐忑不已。
“御王妃，怎么样？是，是那个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非常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其实在来之前，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几分判断。
那些红疹子，她最早是在她和丈夫同房时，在丈夫身上看到的。
后来她身上也有了。
一开始以为就是普通的疹子，就擦了些药膏。
没过几天，那红疹子还真的就消失了。
她以为好了。
可是没想到，短短几天后，那些已经消退的红疹子再次顽强地冒了出来。
这一次，无论她尝试何种药膏，那些疹子都固执地赖在她的肌肤上，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它们越长越多，甚至不断开始蔓延至其他部位的肌肤。
她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但并不是很担忧。
毕竟看着就是普通的疹子，不痒也不疼，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找个女大夫看一下就好了。
可是还不等她找到女大夫，她看到了那纸上的东西。
犹如晴天霹雳。
那一刻，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梅毒”“x传染”等恐怖的字眼，让她感到既恐惧又羞耻。
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与这种被人们视为不洁的病症扯上了关系。
更令她痛心的是，这还印证了丈夫对她的背叛与欺骗。
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哪怕是那个罪魁祸首。
她害怕面对世人的异样眼光，害怕自己的名声受损，害怕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凌楚玥看着女人惶恐不安的双眼，目光平静地点了点。
“梅毒二期，但并不严重。”
年轻妇人听到“梅毒二期”这个诊断时，脸色瞬间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然而，凌楚玥那句“不严重”像是一道救命绳索，瞬间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回现实。
她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和无尽的期望，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不，不严重？御王妃，你，你刚才说的不严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