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唉!
往事不堪回首啊!
他们对不起棠哥!!
经过他们的联手试探,棠哥她还真不会武功!!!
因为她不会武功,没有敏捷的身体本能,导致她在面对他们突如其来的偷袭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握拳偷袭,被迫承受了所有攻击,被他们狠狠打飞了出去。
期间,那血就跟不要钱的似的,滋滋地从嘴里喷出来。
他和刑部众人看得心胆俱裂,惊恐万分,下意识想要高声喊人找大夫。
不曾想,躺在地上的棠哥却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一脸虚弱地阻止了他们,说京城里的大夫普遍大嘴巴,御史台的眼线更是遍地都是,要是被这些人知道她被他们打伤了,第二天肯定满城风雨 。
尤其是他们刑部现在处处受敌,朝堂上若是有人故意扩大事态,那对他们刑部来说将是重重一击。
搞不好刑部多半人员都要被罢免,为政敌腾位置。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刑部的人可万万不能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死去吧?
若是不找大夫过来治疗的话,那她最后重伤不治,这事儿还不得暴露于人前?
到时候,他们从失手打伤人变成故意杀人犯,下场岂非更惨?
听到他们的话,棠哥一边吐着血,一边朝他们摆了摆手,告诉他们事情没那么严重,她的生命力也没他们想象的脆弱。
“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我。
虽然我身体是出了名的羸弱,但好在你们都没有使用兵器,只能围上来一人一拳把我当成沙包打,我这破败的身子倒也勉强能撑得住,回去养个一……两三个月,再适当吃点补品补一补身体,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就是要辛苦你们了,这两三个月里刑部的事务就交由你们负责了。”
这怎么算辛苦呢?
本来就是他们的过错啊。
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知道棠哥身体虚弱,资质普通,不适合习武,且羚王爷也证实过这点,他们却心理阴暗地认为棠哥是装的,实则别有目的。
甚至,还因此打伤了她。
想到这点,他、阿贞以及刑部众人越发愧疚了,纷纷出言表示刑部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听到这话,棠哥不由欣慰一笑,擦了擦唇边的血,单手撑在地上,艰难站了起来。
身形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两下,抬手捂住胸口,有气无力道:“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你们继续忙,我回府养伤了。”
为了今日之事不泄露出去,她养伤这段时间还得照样上朝。
如果眼下不赶紧回去休息一下,缓上一缓,她明日估计都爬不起来了。
众人明白她话里的未尽之意,连连点头应好,顺便伸手去扶她,打算将她送到大门口,再派一些信得过的心腹护送她回长兴街养伤。
不曾想,却被她拒绝了。
“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怀疑。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阿成就在门口等着呢,出不了什么大事。”
说完,朝众人微微颔首示意,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看着她瘦削得犹如风中残烛般脆弱的背影,愧疚如同潮水般涌上众人的心间。为了表达歉意,众人往她府里送了不少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等养生补气的珍贵药材。
本来棠哥不收的,但她心思玲珑,深知如果她不收的话,他们会越发愧疚,因此稍稍推辞几次后,便照单全收了。
——————补三章——————
而出于愧疚,他们那段时间也格外卖力,为了能让棠哥安心养伤,刑部的一切事务都自主处理了,努力做到能不打扰棠哥就尽量不打扰。
如此过了三四个月,棠哥的伤才彻底养好。
见棠哥恢复如此,气色甚至比未受伤之时还要好,白皙的面容上隐隐透着红光,他和刑部众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紧了紧明显变得不合身的官服,纷纷欣慰地笑了。
棠哥亦十分欣慰,觉得他们能力出众,能独当一面了。
是以,目光相接时,双方都不约而同露出个欢喜的笑容。
经历过这么一遭,他和刑部众人深刻意识到棠哥她是切切实实不会武功。
当然,人都是有感情偏向的。
面对事事都为他们考虑,为了他们的前程不惜独自硬撑的棠哥, 他们哪里舍得说她是武学白痴呢?
他们不觉得是棠哥资质不行,而是傅平安不行!
作为傅玉棠的好兄弟,好下属,他们对棠哥的身世情况十分了解,自然而然的,对傅平安这生父也不陌生。
据可靠消息透露,当年傅平安习武的时候,也是与傅玉棠差不多的表现。
不光把教习武艺的夫子折腾得不轻,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弄没了。
是以,此时听到郁珈善的话,戚商便立刻道:“这大概率是遗传了。那安南侯是个武学白痴。”
语毕,向郁珈善稍稍提了一嘴傅平安年轻时习武创下的“丰功伟绩”。
郁珈善:“……!!”
万万没想到安南侯还有此等“天赋”!
有傅平安这颗“珠玉”在前,大人她在武学上的表现好像也没那么不堪了。
甚至,因为有傅平安的“精彩表现”,他心里隐约有种“傅玉棠如今能跑能跳,能自主行走已经很了不起了“的欣慰感。
毕竟,摊上傅平安这样一个保养有道,活了数十年,除了外表有变化,其他方面依旧与初生婴儿没差别的爹,大人能凭着一己之力突破遗传学,基因突变成智力超群的天才人物,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武学方面,薄弱点就薄弱点吧,不算什么大问题。
思及此,郁珈善轻叹了口气,半是感慨半是陈述道:“大人他可真不容易。
不过,世上人无完人,大人于才智上出类拔萃,武学上稍微有所欠缺,倒也正常,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要知道,换成是他摊上傅平安这生父,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遗传成白痴。
与之相比,傅玉棠算是极好的了。
戚商也是这样的想法,如今听到郁珈善的话,当即出声附和,并不忘提醒郁珈善,让他在傅玉棠勿要主动提及与武学相关的事情,免得傅玉棠伤心。
“棠哥他虽无武学天赋,但一直以来都对武学抱有极大的兴趣,从小就立志做个逍遥天下的剑客。
奈何受困于自身的资质,这才无法如愿以偿。
而这,亦是棠哥此生最大的遗憾。
若非如此,依着棠哥的懒散性子,得了空闲的时间早就四处游玩去了,根本不会日日去看咱们修习武艺。
归根结底,还是在意自己的资质不佳,无法习武一事,只能看着咱们过过瘾,幻想一下自己习武的场景。
有时候想得入了迷,还会产生自己也是武学高手的幻觉,以武学天才自居。
当然,也不排除棠哥爱面子,才有此狂言。”
但不管哪种情况,都能看出傅玉棠对自己不能习武一事的遗憾,此时他们再在她面前提及武学相关的事情,不亚于伤口上撒盐。
郁珈善本就是个聪明人,一听戚商的话音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也能理解傅玉棠梦想落空的失落,无需戚商再多说些什么,便立刻出声保证自己不会在傅玉棠面前多言。
见状,戚商满意颔首,彻底放下心来,转而重新把话题转移到邵景安一事上面,就着二人原本的盘算细细商议了一番,做了些许增补,确定计划没什么纰漏后,这才并肩往回走。
好巧不巧,行至半途,遇到了傅玉棠。
对方手提鸡冠壶,表情闲适, 迈着悠闲的步伐,缓慢前行。
看她所行的方向,应该是准备去刑部众人休息的院子。
见此情景,戚商、郁珈善不约而同地加快步子,迎上前道:“棠哥(大人)。”
闻声,傅玉棠抬起眼,见戚商、郁珈善并肩而来,桃花眼微微一弯,颔首打了个招呼,“阿商,珈善,你们怎么在此处?”
面对傅玉棠询问的眼神,二人神情一僵,不好说是去商量扞卫她清白的大计去了。
略显心虚地笑了一下,二人相视一眼,郁珈善上前一小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鸡冠壶,戚商则负责转移话题道:“珈善是第一次来道场,我带他四处转转。对了,棠哥你怎么来了?”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点众人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才是,懒散如棠哥顶着个大太阳,跑到外面做什么呢?
傅玉棠:“……”
大兄弟,你这话漏洞百出啊!
郁珈善是第一次来道场,你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呢?
而且,转移话题的意图太过明显了,浑身上下都写着“心虚”二字。
但是!
众所周知,她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是以明知道戚商有所隐瞒,她也没出言揭穿,而是微微瞧着面前二人,如他们所期望的一样转移了注意力,抬手指了指郁珈善手里的鸡冠壶,说道:“本来皇上是准备午膳过后就起驾回宫,谁曾想礼部那群没用的花瓶中了暑热,全部直挺挺地躺在太医处,等着太医救治,根本无法启程回京。
这不,皇上得知后,便特命太医熬制了消暑茶让满朝文武饮用,免得大伙儿与那些花瓶一样中了暑热。”
她闲着也是闲着,便亲自打了一壶消暑茶给刑部众人送来了。
听到这话,戚商“哦”了一声,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毕竟傅玉棠平日里也非常关心他们,时常在他们熬夜办公时,吩咐膳堂的厨子给他们准备宵夜点心什么的,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反倒是郁珈善,见多了官场上的人情冷暖,如今乍然看到傅玉棠这般清新不做作,如同关爱小辈一般关心手下的上级,心里既意外又感动。
说真的,就冲着她这份关心,他也愿意加入刑部,与戚商等人一同当牛做马,为她效力啊。
想着,郁珈善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点点向往之色,似感叹又似羡慕,声音幽远道:“大人对刑部的兄弟可真好。”
傅玉棠向来是不知道不好意思为何物,闻言很是赞同地颔首道:“确实如此。我为人可真是太好了!”
戚商:“……”
郁珈善:“……”
完全没料到傅玉棠如此不谦虚,郁珈善瞬间石化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傅玉棠却根本没发现他的异样,一边招呼着二人往前走,一边关心询问道:“珈善这段时间还适应刑部的培训课程吗?可有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
郁珈善回过神,忙回道:“并无。一切都好。”
“那就好。”傅玉棠轻轻颔首,侧过头看他,嘱咐道:“若有不懂的地方别藏着掖着,尽管说出来。
实不相瞒,对于武学一道,我略有涉猎。
你若是跟不上刑部的训练,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制一套训练计划,亲自指导你,保证你进步神速!”
郁珈善:“……!!”
倘若没有戚商的提醒,郁珈善一听到这话,必然高兴不已,保管立马点头答应。
眼下,他已然知晓傅玉棠过往的“功绩”,哪里还敢应是?
光是听到傅玉棠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的腰子一阵一阵地幻痛,一个哆嗦,下意识捂住了后腰,连声拒绝道:“多谢大人的关心,下官虽然基础不佳,但完全能跟得上进度,还请大人无需担心。”
“这样啊……”
傅玉棠看了他一眼,有些遗憾道:“那行吧,要是哪天跟不上了,你得告诉我,我好为你调整训练计划。”
郁珈善慌忙点头应好,担心再说下去,傅玉棠会改变主意,强行捅他腰子,啊不,是强行为他定制训练计划,当机立断表示天气炎热,为避免傅玉棠受热,自己愿替她跑一趟,为刑部众人送茶,还请傅玉棠同意。
“那就麻烦珈善了。”傅玉棠微笑道。
郁珈善连连摇头,道了一声“大人客气了”,便拎着鸡冠壶飞也似的跑了。
那架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一般。
见此情景,傅玉棠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斜眼瞅着身边的戚商,半是感叹半是戏谑道:“不得不说,珈善真是勤快又积极,比起某些在背后说我小话的人可真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