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都是你这个逆子!”德妃蓦地扭头怒视四爷。
“就是你不遗余力地想要把五妞儿从本宫身边抢走!要不是你处心积虑、挑拨离间,五妞儿不会跟本宫离心!”
“现在你又要故技重施、想把十四从本宫身边抢走!你这逆子,天生忤逆不孝、一门心思跟本宫作对!”
一边说着,德妃一边又扬起了巴掌,十四又要上去挡,可是这回,德妃扬起来的手却被四爷一把给捉住了。
德妃甩了两下,怎么都甩不开,又气又怒,又要张口大骂,却听着四爷轻飘飘地道:“额娘既是对我这逆子如此深恶痛绝,那倒不如索性告到御前,让皇阿玛为您做主,给我这逆子治罪,既去了额娘心中刺也能为六弟报仇雪恨,额娘以为如何?”
德妃双目赤红咬着牙:“你以为……以为本宫不敢?”
“只怕额娘舍不得我这逆子挣来的富贵荣华。”四爷慢条斯理道,一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那盏华贵精致的屏风,一边松开德妃的手,由着德妃脱力地又躺倒在床上,四爷转身大步离开。
“四哥!”
身后传来十四的颤抖的声音,四爷步履不停,头一下都没回,似是不曾听到,也似是没有瞧见寝殿门口瑟瑟发抖跪在一侧、恨不得整张脸都贴在地上的慧嬷嬷。
四爷的步子渐行渐远,越来越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可是慧嬷嬷却兀自不敢抬起头来。
天爷啊,娘娘真是疯了。
这两年来,不仅仅是五公主跟德妃关系疏远,四爷又何尝不是?
原本她还想着因着五公主的这次意外,瞧着德妃这副伤心欲绝模样,四爷定会心疼,母子关系也能得到和缓,可是……
可是谁承想?
娘娘真是疯起来不管不顾,从前再对四爷不满,也绝对不会当着十四爷的面儿表现,到底还顾及兄弟两人的手足情,还指望着四爷能拉扯拉扯十四爷。
可是今时今日,娘娘是既不管十四爷跟四爷的兄弟情分了,也不顾她们这起子做奴才的死活了。
往后……
永和宫怕是别想太平了。
她这条贱命怕是活不到出宫那天了。
是啊,知道主子这等不堪私隐,不管是德妃、四爷甚至是十四爷,哪个都不可能让她活着出宫。
想到此处,慧嬷嬷只觉得浑身冰凉彻骨。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
“什么?四爷昏过去了?”
维珍蓦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手里的玻璃杯“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得亏地上铺着地毯,玻璃杯没有摔碎,就是里面的牛乳淌了一地,维珍的裙摆也沾了一片。
只是维珍哪里顾得上这个,当下一边不由分说抬脚往外走,一边压低声音询问小连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爷好端端地为何会昏过去?”
“回侧福晋,奴才也不清楚,”小连子忙不迭跟了上前,一边迅速低声跟维珍解释,“主子爷才从宫里回来,结果人才坐下,奴才正要去膳房催膳,结果主子爷突然就晕了,奴才吓了一跳,就要去请太医,但是主子爷不肯,只让请高郎中过去,后来主子爷就彻底晕过去了。”
“师父着人去请了高郎中,又吩咐奴才赶紧来请侧福晋您过去。”
说到此处,小连子顿了顿,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侧福晋,奴才瞅着主子爷脸色儿不大好,听师父说,为了护送五公主回京,主子爷这几天都没有合眼呢。”
几天都没合眼?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任是铁人那也熬不住了,再加上一直为五公主担心,忧思过甚,身子就更受影响了,难怪会昏过去。
就这样还犟着不肯去请太医。
也难怪苏培盛焦心,甫一回来就忙让小连子来找自己。
“你这就去宫里把许太医请来。”维珍道。
到底一直都是许太医顾看四爷的身子,这个时候必须得让许太医来为四爷请脉,维珍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