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楚啸天被手机铃声惊醒。
“楚先生,查到了。”赵天龙声音透着凝重,“五月十五号那场交流会,主办方是天成集团。”
楚啸天眯起眼:“天成集团?王德发的产业?”
“没错。而且参与者名单里,有不少王德发的心腹。另外还有一个人,方志远。”
方志远!
楚啸天脑中闪过那张阴鸷的脸。前世,此人就是王德发手下得力干将,手段毒辣,不择手段。
“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是。”
挂断电话,楚啸天站在窗前,阳光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光影。
王德发和方志远联手,这场交流会就是鸿门宴。
但他偏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上午十点,楚啸天接到秦雪电话。
“我导师今天下午有空,你能过来吗?”
“好,我马上过去。”
江海医院,VIp病房区。
秦雪在门口等他,今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看起来清纯又干练。
“我导师脾气有点古怪,待会你别介意。”秦雪小声提醒。
推开门,病房里坐着一位白发老者。
老人年约六十,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
“导师,这位就是我说的楚啸天。”秦雪介绍道。
老人打量楚啸天片刻,突然问:“你学过医?”
楚啸天一怔,旋即点头。
“伸手。”
老人搭上楚啸天脉搏,眉头微微一皱。
片刻后,他松开手,眼中闪过惊讶:“你修炼内功?”
秦雪惊呼:“导师,您怎么知道......”
“这小子经脉远比常人宽阔,丹田处有真气流转痕迹。”老人似笑非笑,“看不出来,现在还有人练这些东西。”
楚啸天暗暗心惊。
这老头果然不简单,居然一眼看穿他修炼《鬼谷玄医经》的事实。
“你妹妹的病历我看过了。”老人话锋一转,“神经组织损伤,常规手段确实棘手。但也不是没办法。”
楚啸天眼睛一亮:“请您指教。”
“配合针灸疗法,刺激神经再生。不过......这需要极其精准的手法,一旦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老人顿了顿:“江海市能做这种手术的,除了我,就是京城的林老。”
“那就麻烦您了!”楚啸天立刻说。
“别急。”老人摆摆手,“我老了,精力不济。这手术至少要五个小时,我未必撑得住。”
秦雪急道:“导师,那怎么办?”
“需要一个助手。”老人看向楚啸天,“你的针灸功底如何?”
楚啸天沉默片刻。
《鬼谷玄医经》记载的针灸之术,已然出神入化。但他刚接触不久,真正实践过的案例不多。
“我可以学。”他抬起头,眼神坚定。
老人哈哈大笑:“好小子,有骨气!”
“三天后,你来找我。我会教你基础手法,能不能学会,看你造化。”
走出医院,秦雪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导师从不轻易收徒,你是第一个让他主动教学的人。”
楚啸天心中涌起暖流。
无论如何,婉儿有救了。
傍晚时分,楚啸天开车前往城西一处老宅。
这是秦雪家祖宅,她父亲早年经商,收藏不少古董字画。
推开朱红大门,庭院深深,青砖黛瓦透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我爸常年在国外,这些东西都闲置着。”秦雪带他走进书房,“你随便看。”
书房陈设古朴,博古架上摆满瓷器玉器。
楚啸天目光扫过,突然停在一只青花瓷瓶上。
那瓶身纹路流畅,釉色温润,底部露出细密冰裂纹。
“这只瓶子......”
“怎么了?”秦雪好奇凑过来。
楚啸天小心翼翼拿起瓷瓶,翻到底部查看款识。
“大明成化年制”六个字赫然在目。
但他眉头皱起。
成化年间青花瓷极为珍贵,传世品屈指可数。眼前这只瓶子,无论釉色还是胎质都堪称上乘,可款识笔画却略显呆板。
“这只瓶子哪来的?”
“好像是我爸十年前从拍卖会拍下的,据说是明代真品。”
楚啸天沉吟片刻,摇摇头:“这是仿品。”
秦雪一愣:“什么?”
“你看这款识,笔画过于规整,少了古代工匠的自然随性。而且胎质虽密,但火候略欠,应该是民国时期高仿。”
秦雪脸色微变:“我爸花了八百万买这只瓶子......”
“市场价顶多二十万。”楚啸天叹了口气,“收藏界水很深,稍不留神就会上当。”
秦雪咬着嘴唇,半晌才道:“还好我爸不在意这些。不过楚啸天,你的鉴宝能力真让人意外。”
“略懂皮毛罢了。”楚啸天淡淡一笑。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其他藏品,楚啸天指出几件真伪,秦雪越听越心惊。
这家伙简直是行走的鉴宝仪!
离开秦家时,天已黑透。
楚啸天开车回公寓,路过一条僻静街道时,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两束刺眼车灯。
他心中一紧,踩下油门。
身后那辆车也加速追上来。
两车在空荡街道上你追我赶,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楚啸天猛打方向盘,车身侧滑过弯,甩开追兵片刻。
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转眼又追了上来。
前方红灯亮起,楚啸天没有减速,直接冲过路口。
身后车辆紧追不舍,甚至故意撞击他的后保险杠。
砰!
车身剧烈震动,楚啸天死死握住方向盘,脑中飞速思考对策。
不能回公寓,那会暴露行踪。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踩油门冲向市郊方向。
二十分钟后,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废弃工业园区。
楚啸天在一座旧厂房前停车,推门下车。
身后那辆黑色越野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下来四个壮汉。
为首那人叼着烟,满脸横肉:“小子,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
楚啸天冷笑:“什么东西?”
“别装蒜!楚婉儿手里那枚玉佩,乖乖拿出来!”
楚啸天瞳孔一缩。
玉佩!
这些人竟然盯上婉儿的传家玉佩!
那枚玉佩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对楚家意义非凡。
“你们是谁派来的?”楚啸天沉声问。
“废话少说,交不交?”
壮汉们缓缓围上来,手里亮出砍刀和钢管。
楚啸天活动了下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抢?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瞬间欺近最近那名壮汉。
一记鞭腿横扫而出!
啪!
壮汉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不止。
其余三人大惊,挥舞武器扑上来。
楚啸天在狭小空间内辗转腾挪,《鬼谷玄医经》修炼的内功让他速度快得惊人。
不到两分钟,四名壮汉全部倒地不起。
为首那人捂着断臂,惊恐看着楚啸天:“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啸天蹲下身,捏住对方下巴:“回去告诉你主子,想动我家人,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他抬手在对方后颈一按。
壮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楚啸天站起身,掏出手机拨通赵天龙号码。
“来城西废弃工业园区,收拾几个垃圾。”
挂断电话,他点燃一支烟,靠在车上深吸一口。
看来对方已经等不及了。
五月十五号之前,还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
不过无所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楚啸天,从不怕事。
夜风吹过,带起地上几片枯叶。
厂房顶端,一只乌鸦扇动翅膀,发出沙哑叫声。
楚啸天抬头望天,繁星点点,深邃如渊。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赵天龙带人赶到时,已是凌晨一点。
几个黑衣保镖麻利地将昏迷的壮汉抬上车,动作干净利落。
“楚先生,要不要......”赵天龙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楚啸天摆摆手:“留活口,问出幕后主使。”
“明白。”
赵天龙转身吩咐手下,楚啸天却皱起眉头。
这些人来势汹汹,显然是冲着母亲的玉佩而来。
但那枚玉佩现在在婉儿手上,外人怎么会知道?
除非......
有内鬼!
楚啸天脑中闪过几个名字,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天龙,加派人手保护婉儿,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她半步。”
“是!”
回到公寓已经凌晨两点多。
楚啸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盘腿打坐,运转《鬼谷玄医经》心法。
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温热的气流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大约一个小时后,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楚啸天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是赵天龙。
“楚先生,那个为首的壮汉招了。”
“说。”
“他们是方志远派来的人,目标确实是您妹妹手上那枚玉佩。”
电话那头传来赵天龙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那王八蛋说,方志远出价五百万买那枚玉佩。”
楚啸天冷笑一声。
果然是方志远!
这个阴险小人,上次在古玩市场吃了亏,这么快就来报复了。
“楚先生,要不要我带人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先不急。”楚啸天眯起眼睛,“既然他这么想要玉佩,那就让他多等几天。”
挂断电话,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
五月十五号......
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
按照《鬼谷玄医经》上的记载,那天会有一场月全食,正是激活玉佩的最佳时机。
方志远应该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枚玉佩还缺一样关键的东西——引魂石。
楚啸天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黑色玉石。
这块玉石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和母亲的玉佩配套。
只有两者合一,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
当年父亲被人陷害入狱,楚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大伯楚天雄趁机夺走家族产业,还污蔑父亲私吞公款。
母亲不堪打击,一年后抑郁而终。
临死前将那枚玉佩交给他,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婉儿。
这些年来,楚啸天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
随着《鬼谷玄医经》修炼日深,他的记忆力和感知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很多当年被忽略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都充满疑点。
比如父亲入狱前一天,大伯楚天雄曾单独和父亲谈过话。
谈话结束后,父亲脸色铁青,摔门而出。
第二天警察就上门抓人了。
还有母亲去世前,曾不止一次提到“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楚家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