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澈要疯了！
“来人，来人啊！”
他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大叫，手撑着床板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后退去，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龙诗扬和龙诗皓走了进来，看到渣爹那副怂样扯出个无奈的笑。
“爹，你醒了？”
龙言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爬上前拽着俩儿子的手臂不撒手。
“诗扬，诗皓，这个贱人怎么还在？”
“爹是受了她的骗干了些蠢事，爹不是坏人。”
“你们快把她弄走，爹害怕……”
挺大个男人，曾经也算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遇事就这样了，还不如两个孩子。
龙诗扬扶额。
这人是谁？他不认识。
他爹应该是清尘叔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哥，怎么样？”
“我就说他会害怕的吧？”
龙诗皓叹了口气，越发为他娘十六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白灵姝恭敬地站立一旁，不言不语。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辰王没把白灵姝关进监狱。”
“而是把她留在国公府，西陵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们都能及时知道。”
“辰王殿下把监督西陵奸细的任务交给你了，让你将功赎罪，万一这个差事办砸了，爹这个荣国公就别当了，回乡下种地去。”
完了又补充一句。
“你放心，我用傀儡符控制了她，她现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只听从你的指令办事。”
龙言澈想起自己这些年一直和这个西陵奸细同床共枕，如今事情败露，灭九族的大罪随时有可能落下。
让他监视西陵奸细，不是让他送死吗？
他害怕极了！
“什么是傀儡符？”
“爹爹不会武功，把她留在国公府，不知何时就会冒出一群杀手，脑袋搬家。”
他摸了把自己的脖子，感觉长得好不结实。
其实，回乡下种地也不错，最起码可以平安地活着。
可是，他好舍不得瑶瑶，还有四个孩子。
“傀儡符就是一种能让人听话的符箓，换句话说就是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不信，爹可以试试。”
还有这样的好事？
难怪白灵姝一直恭恭敬敬地站着，像个下人。
龙言澈顿时来了精神。
仗着两个儿子都在面前，他试探着朝白灵姝招招手。
“过来。”
白灵姝低头走了过来。
“给本国公倒杯水。”
龙言澈冷声吩咐。
白灵姝马上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端给他。
“老爷，您的水。”
龙言澈接过水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像做梦。
妈呀！
这样的生活太魔幻，他有些承受不了，感觉自己随时要疯掉。
“这个符箓不会失效吧？”
他能想到的危险就是符箓失效，自己会被吓死或者杀死。
“符箓不会失效，只是中了符箓的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西陵派人来联络她时，你要小心应付。”
渣爹额头冷汗涔涔，手里的水杯差点端不稳。
“殿下会派人暗中保护，爹可以放心，按以前那样正常生活就行。”
“要是爹能配合我们把西陵插入东秦朝堂的奸细一网打尽，殿下会派人重新修缮国公府，给爹的俸禄翻倍，让荣国府恢复之前的荣光。”
“再说了，白灵姝骗了你十七年，你折磨她下半辈子出口恶气也是应该的。”
龙言澈双眼一亮。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过来。”
龙言澈冷声命令道，白灵姝迅速过来站到他面前。
“啪！”
他抬手扇了白灵姝一巴掌。
她白皙的脸颊瞬间印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硬生生地受了。
嘿！傀儡符还真神奇！
白灵姝如此听话，周围还有辰王的人保护。
这个任务他接了！
“好，爹答应你们，爹会好好完成任务。”
“只是，悦悦和小龙龙呢？”
“怎么不见她们姐妹俩？”
儿子尽会给他出难题，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
他的大女儿倾国倾城，温柔孝顺，引辰王殿下尽折腰。
在昏过去之前，他亲眼看到君辰风牵着龙诗悦的手走进鹿鸣苑的。
他笃定，自己要和皇帝做亲家了。
如果辰王将来继承大统，他就是国丈！
小女儿古灵精怪，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已经册封为龙煊公主。
想起两个女儿，渣爹眼里又溢满了傲娇。
要不是白灵姝这个祸害骗他，他简直人生圆满。
“辰王殿下带她们回去了。”
“你醒了，我们也要走了，好好养伤。”
渣爹眼里尽是不舍。
“一定要保护好你们娘亲，以后常回来看看。”
其实，他还想说，一定要把你娘带回家。
只是，没脸开那个口。
兄弟俩暗暗感叹。
人只有跌入谷底，才会怀念过去的美好。
娘现在和清尘叔叔外出旅游，不知有多幸福呢！
他们真的不愿娘再回来和渣爹过。
龙言澈目送两个儿子离开，抱着龙诗扬那一大包银子默默落泪。
他的前半生都在欺骗与被欺骗中度过，浑浑噩噩。
后半生将会清醒地在痛苦中度过。
和离后，午夜梦回，想起过去和洛星瑶的点点滴滴就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是拜白灵姝这个贱人所害。
“来人。”
龙言澈大喝一声。
贴身伺候他的小厮马上跑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
龙言澈窝在床上。
“把这个贱人拉出去杖责二十，别打残废就行，完了再把所有的脏活累活给她干。”
“是。”
小厮押着白灵姝出去就是一阵打。
她依旧那样眼神空洞，硬生生地受着，连哀嚎和哭求都没有。
龙言澈觉得没意思。
“爹爹……爹爹……他们打娘亲。”
婆子带着龙玄琅和龙琳琅进来，小兄妹俩拽着龙言澈的手摇晃。
这两个野种还在叫他爹？
以前听他们喊爹爹就会心花怒放，现在听他们喊爹爹，像吃了只苍蝇般膈应。
他有些懊恼。
忘了问了，这两个野种怎么办？
还有天选之子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小厮急匆匆跑进来。
“老爷，外面有位妇人来找白夫人，说早些天约了白夫人去东秦丽人坊买面膜。”
龙言澈一下子精神紧绷。
来了，一定是西陵奸细来找白灵姝接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