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府后院。
容清来看宋昭愿,“昭昭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不舒服?”
“没有。”宋昭愿面色正常,“我休息了那几日后,身子便再无异样了。”
“所以你就是那些日子操心事太多,没能好好休息,我当时就让你休息来着。”
容清曾失去过孩子,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因此对宋昭愿的孩子便尤为上心。
“没事儿,娘亲。”宋昭愿笑着安抚她,“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孩子也越来越安稳。”
“马上就到三个月了,昭昭还没出现害喜反应么?”容清并非希望她害喜,而只是为她担心。
“目前是没有。”宋昭愿满眼期待,“说不定上天垂怜,女儿就是那种不会害喜的女人。”
“若真是如此就好,害喜太难受了,当年我怀你时还好,后来怀……”容清的话戛然而止。
宋昭愿知她想起了胎死腹中的孩子,赶忙安慰,“娘亲莫难过,我相信那孩子定能投个好人家。”
“若那孩子还在,我或许也走不到和离这一步吧。”那孩子必然是墨韫的,便是容清的羁绊。
“所以他是在帮娘亲,以免娘亲被困于苦海。”若那孩子真还在,宋昭愿报仇反而不方便。
“我只求他不要怪我,没能保护好他。”容清不管那孩子的生父是谁,只在意那是她的孩子。
“不会的,娘亲也不想失去他。”宋昭愿岔开话茬,“对了,娘亲可有想过出嫁后的事?”
“昭昭指的可是孩子之事?”因他们刚才是在聊这话茬,容清便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事。
“嗯……”宋昭愿点了点头,“昭昭是女儿,又已出嫁,母亲与父亲也要考虑香火传承。”
她若是还待字闺中,倒是可以考虑招婿上门,以后孩子会跟她姓,如此也能延续宋家的香火。
“到时我给你父亲纳妾吧,总不能断了他的香火。”虽然容家的家风是不纳妾,但容清是外嫁女。
因此容清不受这家风的束缚,她年纪这般大,应该是无法再怀孕了,自该为宋承安的子嗣着想。
“那以母亲对父亲的了解,他会同意么?”宋昭愿还挺想知道,她对宋承安到底有多了解。
容清知宋承安不会同意,“我会劝他,他若还是不愿意,还有他的父母,我会请他们一同劝。”
宋昭愿如实相告,“其实父亲早已与昭昭说过,他绝不会纳妾,若必须要孩子便从族中过继一个。”
“过继的终究是别人的孩子,又非他的血脉。”容清主意已定,“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会处理。”
“行吧,那母亲先与父亲商量,有异议再找女儿。”宋昭愿知她担心自己太过操劳,便先应下来。
***
傍晚时分,安义侯府。
随着宾客们的陆续到来,寿宴也拉开了序幕。
老安义侯夫人穿着颇为隆重,拄着拐杖,既不失威仪,又有几分贵气。
宾客们齐齐向她祝寿,说着喜庆又吉祥的祝寿词,听的她喜笑颜开。
祝寿后正式开席,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大家高谈阔论,气氛好不热闹。
老侯夫人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陪大家喝酒,便由小辈们代劳,这可苦了苏陌。
他心疼自己父亲的身子,便主动为其挡了不少酒,宾客们也乐意成全他的一片孝心。
老侯夫人将叶修宜招到跟前,“佳诗,你如今既是陌儿的未婚妻,便多照顾着点他吧。”
“是,祖母。”叶修宜倒是不介意照顾苏陌,他们自小便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足为过。
老侯夫人又道:“你们的婚期差不多也该定下了,老身还想活着见到你们生儿育女,延绵香火。”
“祖母定会长命百岁。”叶修宜听过多次类似的话,知她并不知定亲真相,自然也不会说破。
“去吧。”老侯夫人慈祥道,“下人终究没自己人细心,你在陌儿身边老身才能真正放心。”
“好的,祖母。”叶修宜应声去往苏陌的方向。
她前脚刚走,老侯夫人后脚便对李嬷嬷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去准备点醒酒汤吧。”
“主子,您真要这般做么?”李嬷嬷眸色晦暗,“若是被世子爷发现了真相……”
“他们不急,老身可等不起。”老侯夫人催促道,“赶紧去,一切后果自有老身承担。”
“是,主子。”李嬷嬷作为下人,人微言轻,也不敢过分的反驳主子,劝不通便奉命行事。
老侯夫人低声喃喃,“陌儿啊,你可莫要怪祖母,你这再不收心,老身下去要如何面对你祖父?”
她们主仆说话甲间的工夫,叶修宜已到了苏陌身边,苏陌看到她很意外,“你怎来了?”
叶修宜低声相告,“祖母让佳诗来的,今日是祖母寿宴,佳诗总不好惹得老寿星心中不悦。”
“抱歉,难为你了。”苏陌知她这是为哄着老侯夫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她受委屈。
“你当初也是为了帮佳诗,要说抱歉也该是佳诗。”叶修宜真不想入祁王府,不贪恋那虚名。
苏陌压低了声音,“那就都不说,我们演好这场戏便是,等过些日子,我便找个借口把婚退了。”
“好……”叶修宜低低的应声,情绪还稍稍有些失落。
不久后,宴席终于结束,苏陌已然喝的醉醺醺,安义侯便没让他送客。
因老侯夫人一直盯着叶修宜这边,她不好扔下苏陌,便与下人扶他回院子。
叶修宜刚准备走,李嬷嬷便及时将一碗醒酒汤端过来,这自然是要给苏陌喝的。
李嬷嬷特意道:“老夫人说,今日辛苦叶小姐了,若是累了,今夜便留在客院歇息。”
叶修宜赶忙拒绝,“不用如此麻烦,父亲与兄长都还在,我稍后便与他们一同回去了。”
“是,叶小姐,那有劳小姐喂世子爷了,奴婢告退。”李嬷嬷将醒酒汤直接递到了她的手上。
叶修宜愣了一下,如同端着个烫手山芋,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陌,终究还是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