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再次嗤笑一声，“你大可以试试看。”
“激将法对我没用，真比武力值，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毕竟我是赵小刀，我的名字不是白叫的，我的名号也不是我自己吹出去的。”
赵小刀一本正经，说完顿了下，脸上没有一点嬉笑的意思，倒像是认真回答傅西洲刚才的话，“关于容嫣，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可没说谎，奶奶老早就死了，爷爷也只是偶尔会说起，所以她能知道什么？
别说奶奶，就连她爸妈，她其实都知道得很少，只知道爸爸总念叨着替姑姑报仇。
傅西洲用余光打量着她，赵小刀不想说，他就算再怎么强硬都没用。
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
“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不会告诉我，你的真名？”傅西洲挑眉看过去，看不出故意捉弄她，还是真的有这个意思。
赵小刀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染上一抹震惊，愣了几秒钟之后，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爱上我了？喂，小西，你就算想要美男计，也稍微用点心好不好？我又不是傻，轻易就信了你的话哦。”
傅西洲收敛表情，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看来美男计也不行。
美男计没用？
天哪，明明是他不会用好不好啊。
“我叫灵儿。”檀灵儿一字一顿，俏脸上一片认真。
“灵儿？”
男人低沉又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嗓音传入耳畔，让檀灵儿脸上的笑容扩大，“嗯，你以后就叫我灵儿吧。”
果然，她更喜欢傅西洲叫她“灵儿”而不是赵小刀。
傅西洲在心里叫出这个名字，再次问：“容灵儿？或者是……”
檀灵儿不由神经一绷，有一瞬间的紧张，或者什么？
傅西洲没再继续说。
他原本想说“檀灵儿”，但感觉自己这个猜测真的毫无根据，只是一时的直觉，就生拉硬拽的将她与“檀”这个姓氏联系在一起，这太可笑了。
他也好，容瑾也好，还有沈娉婷，他们从来没有在古堡里见过灵儿，她又怎么可能是檀香云的人？
见他不说话，檀灵儿也不再追问，隐约能感觉到傅西洲好像是猜到了什么。
要是真让他知道了，回去爷爷肯定又要罚她的。
“西西，你想我没？”檀灵儿再次扬起笑脸，企图用插科打诨打破这股充满探究的气氛。
傅西洲却嗤笑一声，“你配吗？”
“喂，你说话不要这么伤人好不好？我好歹也是女孩子，我也需要面子的啊。”
檀灵儿不满。
傅西洲却没有回应，长指挑开衬衫的扣子，“我要洗澡，滚出去。”
檀灵儿却眼睛一亮，“洗澡？哇塞，我能看你洗澡吗？”
“滚！”傅西洲咬牙。
檀灵儿撇嘴，“切，小气鬼，我看看你又不会变短。”
顿了下，她笑得不怀好意，小手在嘴边扇了扇，“哈哈哈，说错了，不止不会变短，还会长大呢，你赚了呀。”
傅西洲脸色一红，细长的眼充斥着羞恼，满脑子都是捏死灵儿的冲动。
他气冲冲的进入浴室，锁上门在里面阴声威胁，“给你半分钟，滚出我家，否则后果自负！”
檀灵儿冲着浴室吐舌头，“就不滚，气死你。”
可她的得意不过三秒，看到檀沐橙的电话，赶紧神色一绷，拿着手机离开别墅。
到了没办法监听的位置她才接起来，“姐。”
“立刻回去。”檀沐橙嗓音非常冷，带着几分警告。
檀灵儿眨眨眼，“爷爷下命令了？”
“没有。”
檀灵儿不以为意，“嗐，我还以为爷爷下的命令呢，既然他都没说，那急什么？爷爷不下命令，就证明我可以来找我未来老公。”
檀沐橙加重语气，“灵儿，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
“他们知道我有个妹妹，一旦查到我们的关系，就能顺藤摸瓜，查到爷爷身上，那个时候你以为傅西洲会放过你吗？”
檀灵儿沉默片刻，反问：“是啊，这一天不会太久的，早晚都会有那一天，逃避就有用吗？”
“所以呢？你就不顾爷爷了吗？灵儿，你玩归玩，闹归闹，但是爷爷的安危是第一位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危险靠近爷爷！”
听出檀沐橙动怒了，檀灵儿的脸色也彻底笼罩一层寒霜。
从小她就知道姐姐对爷爷言听计从，曾经爷爷也是这样训练她，只可惜她天生反骨，就喜欢跟爷爷对着干，再加上爷爷确实宠她，也就不再为难。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爷爷有任何危险。”
檀沐橙闻言，倏得眯紧眼眸，“这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这个由他们决定，你心里应该知道的。”
檀灵儿有些不耐烦，垂下眼眸，压着火气说：“哎呀，我知道了，你别唠叨了好不好？在组织被爷爷唠叨，出来还要被你唠叨，烦死了。”
“灵儿！”檀沐橙嗓音一厉，但是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就已经挂断电话，她后面的话也就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挂断的电话，檀沐橙眉心紧蹙，脸上的表情犹如霜雪。
灵儿真是被爷爷宠坏了，分不清轻重，她担心……
“妈妈。”
昊昊稚嫩的嗓音瞬间拉回檀沐橙的思绪，她猛然一惊，倏地回过头，“昊昊？！”
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刚才她跟灵儿的谈话，昊昊到底听到了多少？！
“妈妈，你在干什么？看雨吗？”昊昊睡眼惺忪。
檀沐橙让自己镇定，“嗯，看雨，你怎么醒了？天还没亮呢。”
这两天相处，檀沐橙也发现了，昊昊作息很规律，9点准时睡觉，早上六点左右就醒，但现在还是凌晨四点多，天未亮，雨未停，拉上窗帘之后房间黑漆漆的，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这孩子怎么醒了？
“做梦了？”
昊昊摇头，表情很乖，“不是，想妈妈了。做梦梦见妈妈不见了，我就吓醒了。”
檀沐橙心口一疼，嗓音都不自觉地柔软许多，“怎么没喊我？”
“我不想吵醒爸爸，爸爸工作很忙很辛苦。”
檀沐橙眸色一闪，又一次感受到这孩子的懂事，明明自己很害怕，却还是想着别人，像极了那些被迫长大的孩子。
秦朗做得很好，可昊昊还这么没安全感，大概是因为她的缺失。
刚才那一瞬间的慌张，那一瞬间的防备，那一瞬间的探究都在顷刻间消失，化为对孩子的亏欠，让檀沐橙这样一个从不喜形于色的人露出了心疼，“妈妈没走。”
“那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吗？”昊昊看着檀沐橙，表情无比认真，眼底隐隐透出忐忑不安。
面对孩子纯净的双眼，檀沐橙却怎么都没办法给出一个虚假的承诺。
她很清楚，早晚有一天，她一定是会离开的，爷爷不是真让她跟秦朗好好过日子来的。
她的存在，从来就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