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她以后的路，就是一直重复现在的自己
苏梵感受着额头上渗出的汗，随手擦掉，又接着对沙袋发火。
她到现在还是忘不了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在国外没有那么多人会管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或许不该说理所当然，但至少没什么人会限制老头子都做了什么。
相对的自由，带来的是不可言喻的祸事。
她拳拳带风，逼着自己不要想那么多，把这些事忘了就好了。
可她劝不了自己，也忘不了每夜的梦。
那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血，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至亲的血。
尤其是那血溅到了她脸上，她不仅闻到了那股血腥气，更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冷汗直出，但她并没有因为一时疼痛停下，相反她更加卖力，似乎希望自己能死在这一刻。
看着她现在的这些举动，陶星忆很想问颜落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可一想到连苏梵都不接受的事情，就算自己知道了，又或是亲眼看见，陶星忆知道这也没什么用。
“这个情节非要不可吗？”她发觉自己声音都是颤抖的，“她的人生就必须这么……”
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苏梵之前的生活，这些好像是不能多提的，可又是谁都忘不了的。
颜落难得陷入沉寂，她在设计这些角色时最初没想过那么多，也没想过在自己亲眼看见角色经历时会生出些许心疼的情绪。
之前苏家两位对峙的时候，正好星忆在上课，她就一个人旁观了全景。
如果知道一切会那么真实，她也会想着逃避的。
但所有都是既定事实，她现在也没资格去更改。
直到苏父再次出现，让苏梵可以休息时，陶星忆才看到那人一言不发地坐到一边，又换了手上缠着的纱布，准备起身去吃饭。
陶星忆跟着她的脚步，一同朝餐厅走去。
正当她们快到餐厅时，苏梵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眉头紧皱。
“下次不用跟着我，挺烦的。”
说完她就直接走了，也不管苏父是个什么心情，自顾自地算着后面的事。
眼瞧着这半天算结束，陶星忆开始思考要不要回去。
她曾经问过颜落，其实她就算看上一天也没什么关系，不会影响到自己这边的时间推移。
明着说，她可以一直看下去，颜落都会帮她控制着身体对外界进行正常反应。
只要她想，颜落不会拒绝。
然而亲眼看着自己关心的人一点点变得不近人情，甚至可以算是喜怒无常，她却连劝慰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每次无意跟苏梵对视时，哪怕知道不是自己造成的这一切，陶星忆仍会觉得一阵心颤。
她好像是该做些什么才对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直到坐下吃饭的那一刻，苏梵依旧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按理来说，现在只要她说过的事，老头子都会尽力循着她的意思来。
虽说其中原因显而易见，但她也不愿多提。
只是她刚说过别让人跟着自己，老头子就不会犯她的忌讳。
那么现在这道视线……
她忽然想起上次出现这种怪异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下意识看向周围，想要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下一秒她就想起自己这是在家，星忆家里消息再怎么灵通，想要现在在自己附近，还是挺困难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吃着碗中的饭菜，愈发沉默。
陶星忆欲言又止，最后扯着颜落的袖子，告诉她自己想要离开。
“不再多留会儿吗？”颜落问道，“现在才过了半天不到，她下午的生活你不看了？”
“其实不用留下来，也知道她会经历什么吧，”陶星忆直言不讳，“无非跟上午我看到的样子差不多，不断练习，不断精进自己的能力。”
“她以后的路，就是一直重复现在的自己。”
陶星忆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残忍，可这又是形容苏梵最好的一句话。
在她印象里，直到再次跟自己重逢之前，苏梵好像一直都是在努力取代她的父亲，想要还生母一个公平。
“那我现在带你回去好了，不过……时间加速这个问题，你现在做好决定了吗？”
再次面对这个问题，陶星忆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当然，直接跨越到初中的关键节点吧，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事了。”
这里的自由一直是出了名的，可她此刻却讨厌这里过于自由。
如果能有人管束，兴许之前的事就不会发生，苏梵也不需要……
她轻笑一声，假设到底是假设，她仍旧需要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