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话题并不会因为周嫣的闭嘴而结束。
只见周茹一脸雾水地道:“可是祖母,我觉得嫣儿妹妹说的蛮有道理,那毕竟是五千两银子,若是能要回来多好啊!”
周嫣没好气地瞪了周茹一眼,周茹这人虽然讨厌,但在祖母说她在胡说八道的时候,周茹还算说了一句她喜欢听的话了。
于是,嘀嘀咕咕地附和了一句:“就是。”
老夫人快被这对卧龙凤雏给整得气血攻心了,语气便不自觉严肃了几分。
“够了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此事莫要再提了,咱们侯府还不缺那点银子。”
她现在已经后悔了,她就不该把周茹这蠢货叫回来,没拿捏成,还反倒被气得不轻。
重要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是诚心的,还是真蠢,无论她们怎么引导,就是不上套。
他们承恩侯府想要对付那姓宋的妇人,亦是轻而易举的事,把周茹叫回来,本就是想借题发挥,趁机打压训斥一番。
可现在倒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把她叫回来。
“行了,时辰不早了,茹丫头,你回去吧!天冷,别回太晚了让你爹和兄长担心。”老夫人现在只想赶紧把周茹送走,再同这丫头耗下去,她真担心自己要被气背过气去。
周茹乖巧地应了一声,起身行礼:“那我这便告退了。”
她行完礼,便转身朝门外走去,只是她才走到门框边上,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再次确认道:“真的不需要去要回那五千两银子吗?祖母您放心,我有信心能将此事办妥,只要我诚心去要银子,相国寺的住持必定不会为难我的。”
“够了,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快回吧,此事不需要你来操心,赶紧走。”
老夫人只觉得额头一阵突突地疼,这蠢货,咋就一根筋,跟这事就杠上了。
此时此刻,老夫人是巴不得将周茹给打包好丢出侯府,气得她连语气都不管了,直接就赶人。
周茹戏演得开心了,也知道见好就收,装作一副被吓到不敢再说话的模样,匆匆行礼,这回是真的走了。
周嫣见周茹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就这么走了,有些不满,“祖母,您怎么就这么轻易让她走了……”
“你也给我闭嘴,滚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走了一个周茹,还有一个周嫣,老夫人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怎么他们承恩侯府的姑娘,除了周蓉还算识大体,剩下一个个的,就不怎么机灵似的。
周嫣今日几次三番地被吼,也有了气性,当即起身,不情不愿地福了一下身,连声招呼都不打,便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
老夫人指着周嫣那任性的背影,对着侯夫人就是一阵数落:“瞧瞧,瞧瞧,瞧你教的好闺女,都惯成什么样了,都是亲姐妹,她是半点也没学到蓉姐儿的识大体。”
侯夫人心里嘀咕着,平日里还不是你惯的最多。
嘴上却说道:“母亲息怒,嫣儿还没及笄呢!小孩子脾气,您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哼!翻过这个年头,也该及笄了,该学的规矩也该学起来了,否则,再这么刁蛮任性下去,哪家敢娶她。”
“是是是,母亲说的是。”老夫人在气头上,侯夫人也只能先给她顺了顺毛,随即转移话题:“只是母亲,难道这事真的就这么算了吗?周茹这贱丫头如今是越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今日闹了这出,您说,她会不会去给那妇人通风报信,提醒那妇人对咱们有所防备。”
老夫人冷笑一声:“哼,她去了最好,正愁不知那妇人居于何处呢!你待会就吩咐下去,派人去四房的府门外守着,密切留意周茹近日的行踪,区区一个妇人,还怕对付不了?”
“是,我马上就吩咐下去。”
侯夫人听,欢喜地应下,那妇人胆敢害他们侯府受此大辱,害她疼爱的闺女受此委屈,她定不会要对方好过。
老夫人又道:“至于周茹那蠢货,得先稳住她,蓉姐儿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这事成之前,莫要节外生枝,免得功亏一篑。”
事关自己大女儿的终身幸福,在这件事情上,侯夫人与老夫人早就达成共识,在事成之前,自是不会对周茹怎么样的。
周茹主仆俩出了侯府,才上马车,香环便一脸崇拜的看着周茹说道:“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威武了,连老夫人都拿您没办法,老夫人脸都气绿了。”
一想到方才老夫人的脸色,香环便捂着嘴偷偷地笑。
周茹傲娇地扬起下巴,嫌弃地道:“瞧你那傻样,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傻乎乎地站着挨打,傻不傻。”
“就算挨打,我也要挡在小姐身前,至少能护着小姐不被她们打到。”
香环表示很无辜,若是在别的地方,或是对立面的人换做旁人,她还能反抗反抗。
但那可是老夫人呀!即便四房与侯府不亲,那长辈也还是长辈,自己一个下人,又哪里能反抗主子的长辈。
“没出息,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不是她们承恩侯府的人,就算要教训,还轮不到她们。”周茹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推她的脑袋,“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打不过,你也该躲着点,知道不?本小姐可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护着你。”
“小姐,我知道了。”
香环心里一阵感动,想起从前小姐每一次替自己出头的每一个瞬间。
在上塘村,她被泼妇掌掴,小姐知道后,当即就带着她去扇了回来。
当初在侯府里小住时,周嫣故意弄断小姐的簪子,还打了她,小姐亦是毫不犹豫地当场就替她报了仇。
还有今日之事,小姐仍然是护着自己,想到这每一个瞬间,香环便很难不感动。
“小姐,您对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