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祁川托起了小灵猴，它浑身上下的毛发都被烧了个精光，原本两只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一只已经翻了出来，还有一只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黑洞。
它的全身都是被捆绑和烧伤过后留下的血痕，模样惨不忍睹，不过它的胸脯处倒还是有规律地起伏着。
饶是海祁川看着面前这小灵猴身上的伤势都忍不住眼皮子一跳。
她……真的能做到这么狠心？
他好看的海蓝色双眸微微眯起，转头望向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的小姑娘。
凤苓信誓旦旦的眼神与他探究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前者微微一愣，竟有些心虚的别过了头。
她这个样子……
怎么跟那个人犯了错事之后的表现一模一样……
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想这些事……
海祁川叹了一口气，将惨不忍睹的小灵猴也收回了布囊，“你也是，零分。”
“今天就到这里。”
说完这话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淡淡的金色光芒还飘在空中。
凤苓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他却抓住了一片虚无。
直到光芒彻底消散，她才回过了神。
“苓……！”
吴斐看她这样子有些担心，刚想问她要不要去休息的时候就见她猛的抬起胳膊给了自己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她苦笑了两声，伸出手缓缓擦掉了眼角不禁流出来的泪水，望向天空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坚定。
她这两天也真是糊涂，就算是海祁川他来了下界那又怎么样，她干嘛要这样稀里糊涂的每天躲着他……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她的目标永远都是早日飞升上界，将当年事情的真相告诉上界的所有人，夺回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顺便……
还有那四只守护凤凰雕像的事情……
她要变强！
修炼……修炼……修炼塔！
她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拉上吴斐就朝着训练场外跑。
后者一头雾水，却还是没说什么，任由她拉着自己往未知名的远方奔去。
海祁川在收回小灵猴后其实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一个柱子后面，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收眼底。
在看见凤苓狠狠给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刺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什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下界的小女孩这么上心。
回想起前面两三次的相遇，海祁川始终坚信着一件事……
她身上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等白鸿这两天忙完，他也差不多要回上界去了，再来下界这边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吱！”
他肩头的小灵猴突然叫了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揉了揉它毛绒绒的脑袋。
“饿了？”
“吱！”
“方才不是吃过了么？”
“吱……”
小灵猴砸吧砸吧嘴，听见海祁川的下一句话脑袋瞬间就垂了下来。
他怎么又知道了……
作为一只灵猴幼崽，它的理解能力本就高于其他物种的灵兽，故而才被凤苓用一些吃食收买，然后陪她演了一场戏。
“那丫头对灵力的把控很强，不过藏的也深。”
“说起来，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
凤苓一路看着路标牌，带着吴斐东拐西拐，终于见到了白鸿前面说过的那座修炼塔。
“这里是……修炼塔？苓儿你是想要进去了么？”吴斐皱了皱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紧张。
“白院长还没回来，是不是应该先跟他说一声会比较好？”
凤苓思考片刻之后看着不远处修炼塔前面人来人往的场景摇了摇头，“进修炼塔的学生每天都有很多，这个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院长那天也说了，只要在里面注意转化灵气的度就不会有什么事。”
言闭，她看着吴斐纠结的样子，也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不太想进去。
“没事的，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你不想进去的话也可以在外面等我出来的。”
吴斐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门口处来来往往的学员，“那我……还是先不进去了吧。”
她的灵力毕竟比较特殊，对于别人来说甚至还带有危险性，自己也没有凤苓那么会控制自己的灵力，保险一点自己还是先不进去了。
“嗯嗯，那我先去啦！”
凤苓跃跃欲试，趁着人少的时候过去排了队。
她这一身金色的院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一众灰扑扑带着一点颜色证明的院服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内院的学生这个点不是应该也在集训么？怎么会有人来修炼塔？”
“你不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吗？”
“我去！这不是凤家四小姐么！难怪难怪她会这个时候来修炼塔这边，她由院长亲自带，应该没有固定的什么教学时间吧。”
“那可不是呢吗，不过听说院长最近忙疯了啊，应该也没有时间来管她吧？”
“院长这阵子到底是干啥去了啊，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我前两天还看见他急匆匆地往学院外面冲，那着急的模样甚至不比之前听说有高阶魔兽出现的时候轻。”
“这个……我前两天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家里人来接我回过一趟皇城。”突然，人群中有个很不起眼的人颤抖着举起了手。
很多人没有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但是离他不远的凤苓却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眼中有一缕赤色闪过，整个人更是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那个时候，我听说，皇城周边那些小村落好像爆发了什么瘟疫，不幸感染了那些瘟疫的人都发了疯，浑身上下冒着黑烟，可怕极了。”
“甚至……甚至……”他双手颤抖地捂着自己不知何时瞪大的眼睛，“甚至到了后面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咬，被咬伤的人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凤苓刚想回头问他这些事情是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却发现他的身上已经冒出了几缕黑烟。
其他人还没注意到这点，但是这个气息凤苓再熟悉不过了。
是暗系灵力！
她眼神一凛，立马跳开了他的身边，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大声喊道。
“都从他身边赶紧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