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开开心心的小崽崽，遭到猛龙咆哮后，瞬间就不动了。
她大睁着眼睛，像被点了穴一样，呆呆地望着郁锦枭那张错愕的脸。
刚一凶完，郁锦枭脑子里就蹦出“不妙”两个字。
但吼都吼了，小崽崽的样子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平日里总是盛着快乐笑意的眼睛逐渐湿润，眉头委屈巴巴往下歪，小嘴开始哭泣前的轻微波动。
酝酿了约莫五秒。
“哇啊——”书房爆发出伤心的哭声。
郁锦枭感觉耳朵都差点聋了。
他很少听见小崽崽哭得这么大声这么惨，这一下子，像被拿捏住心脏，胸口隐隐发闷。
好端端坐在腿上的小崽崽挣扎着想下去，可是动作转了两下没找到突破口，噗嗤一声从旁边的缝隙滑了出去。
地面铺的是地毯，郁圆圆摔得吧唧一声还在地上滚了圈，晕晕乎乎扶着桌子忘了哭。
等到重新站稳，心底的委屈再次占据上风，小崽崽的声音像突然拉响的二胡，呼啦呼啦再次延续。
郁锦枭想要叫住那枚哭泣小汤圆，可一抬手，动作猛然僵住。
叫住她怎么安慰？道歉？
内心的抗拒让他犹豫了几秒，小崽崽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乌拉乌拉的哭声像行驶的小火车，戛然而止。
隔着一段距离，父女两遥遥相望，你看我，我看你。
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别提多委屈了，哭得五官都凑成一团。
抽抽噎噎缓了会，小崽崽突然提息深呼吸，用劲全身力气地大喊出声：“爸爸——讨厌！！！”
憋红的小脸全是脏兮兮的泪痕，发泄般骂完，郁圆圆呜呜呜转身就跑。
哒哒哒的脚步声一路冲向卧室，跟着房门砰一声关上了。
大概是哭声太过凄惨，动静引起了郁映泽和郁明熙的围观。
郁锦枭刚走出去，就看见两个儿子那充满疑惑、寻求答案的好奇目光。
“爸爸，圆圆怎么啦？”郁明熙刚才在写作业，听得不是太清楚。
只隐约觉得小崽崽好像在哭，而且那语气明显是在生气。
元凶……似乎就是爸爸。
“没什么。”郁锦枭不想解释，转头就回了书房。
郁明熙和郁映泽面面相觑，郁映泽没心思管多余的事，光写作业就焦头烂额了。
等弟弟回房后，郁明熙故意放轻脚步去了书房。
郁锦枭坐在书桌前，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事还是出神。
“爸爸？”郁明熙从门边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他不确定爸爸会不会告诉自己情况，只是想试试看。
“刚才不小心凶了她，”郁锦枭疲惫地叹了口气，“好像把她气得不行。”
哟呵？
郁圆圆居然会生气！
小崽崽是郁明熙见过的脾气最好的小朋友，爸爸居然能把她给气到，也算是本事。
“为什么啊？她调皮了吗？”
“她说想妈妈，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郁锦枭呼吸一滞，感觉光是这短短的一句话，都让心脏超出负荷。
郁明熙点点头，表示明白。
爸爸也不是真的想凶她，可有时候一些不快乐的往事会突然变成魔鬼，操纵人的情绪，控制人的思绪。
仅仅那几秒钟的失控，就可能铸下一道伤口。
“我去和圆圆谈谈？”郁明熙指了指小崽崽的房门，“不过，爸爸，圆圆还小，她理解不了太多大人的想法和情绪。”
郁锦枭怎么会听不懂？
儿子的意思是他凶小崽崽是他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