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老巫师，那眼神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其中的深意昭然若揭，分明是在凌厉地逼问老巫师对这利益分配的态度。
老巫师迎上他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角，却又泄露了他内心的谨慎。
“蛮王一脉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消失，这草原的局势错综复杂，唯有巫师与蛮王相互制衡、并存于世，方能转移天下人的视线。否则，一旦蛮族成为铁板一块，中原各方势力定会将矛头齐刷刷指向草原，届时，我们蛮族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巫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夜枭的啼鸣，在这静谧的书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好似沉甸甸的石块，砸落在柳林的心间。
柳林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赞叹：
“这老家伙，不愧是在权谋漩涡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对局势的洞察倒是精准。一个大一统的蛮族，无疑会成为中原的心腹大患，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群起而攻之只是时间问题。”
他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似云淡风轻地开口道：
“如今妖族已卷入这场纷争，洛阳那边怕是早已暗流涌动。妖族此番大张旗鼓地行动，洛阳妖域的四大妖帅怎会袖手旁观？他们必定参与其中！”
柳林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寒光，慢腾腾的继续开口说道。
“朝廷对此不可能毫无察觉，可如今却只派了那个庸碌无为的二皇子在各方之间周旋，这其中的门道，不言而喻，想必朝廷是早有算计，或是默许了妖族的行径，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老巫师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朝廷这步棋下得确实精妙，其意图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借助此次妖族的冒进，消耗妖族的实力。妖族被困洛阳已久，如今急于突破牢笼，向外扩张，而蛮族与妖族血脉相近，自然成为他们合作的首选！”
“但蛮族与妖族联手，又岂是那么容易协调的？一旦蛮族战事失利，或者与幽州、并州的本土势力陷入缠斗，妖族必然会被不断地消耗资源与兵力，多年积攒的底蕴将在短时间内灰飞烟灭，这对朝廷而言，无疑是乐见其成之事。”
柳林背负双手，缓缓踱步到窗前，窗外夜色深沉，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树枝瑟瑟发抖，好似这世间的局势般动荡不安。他凝视着窗外的黑暗，心中思绪万千：
“朝廷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我们又怎能被其轻易摆弄？这三方势力相互角逐，局势瞬息万变，必须小心谨慎，方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丝生机。”
他转过身来，目光再次与老巫师交汇，语气坚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行事更要加倍小心，既要提防妖族的反噬，又要留意朝廷的动向，绝不能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
老巫师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那是自然，我们且先观望，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手，定要让局势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此时，书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两人冷峻的面容，仿佛也在预示着他们即将踏上的这条权谋之路，充满了未知与艰险！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跳动，好似也在为这一场阴谋算计而舞动。柳林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那茶水的热气氤氲在他的眼前，模糊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放下茶盏，双手交叠，笑眯眯地看向老巫师，那笑容却未达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若不想让朝廷的如意算盘得逞，我们便得寻个折中之法。只要能让朝廷以为目的已达，且自身实力未损，方能保得一时安宁，如此，才可称皆大欢喜。”
柳林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若冷冽的寒风，悄然渗进这静谧的房间。
老巫师听闻此言，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疯子。
“哼！这世上哪有这般美事？简直如同做贼，既想大快朵颐，又想毫发无损，这怎么可能？”
老巫师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又似是对这荒谬想法的直接否定，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脸上的无奈更深了几分。
紧接着，老巫师神色一凛，目光紧紧锁住柳林，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再者，药塔那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久之后定会向你施压，催促你尽快征讨蛮王一脉。毕竟，只有那忤逆的蛮王身死，药塔才有望重新掌控蛮族，夺回草原上那庞大的资源。”
柳林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让人看不透的微笑，不急不缓地开口：
“这世上并非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说罢，他转身指向身后悬挂的地图，那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并州的位置。
“你瞧，如今并州主要有四股势力。公孙氏、澹台家、刘凡的义军，还有琅琊王氏。现今，前三股势力皆已直接或间接听从于我，剩下的，便只有这琅琊王氏了。”
柳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仿若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朝廷既想利用边境势力消耗妖族底蕴，那么谁来充当这棋子又有何妨？与其让我和并州的势力受损，不如让这琅琊王氏去做这冤大头。”
老巫师顺着柳林的手指看向地图，眉头渐渐拧紧，似乎在努力跟上柳林的思路。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哪怕他久居蛮族，见惯了权力争斗中的血腥与残酷，此刻也不禁为柳林这毒辣的计划所震撼。
柳林并未理会老巫师的失态，神色自若地继续说道：
“如今妖族掺和在蛮族之中，蛮族已非我能完全掌控。作战时，我只需稍稍放水，行军途中佯装配合，待进入并州地界，让那三股势力寻机撤离，只留下琅琊王氏。届时，他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幽州回不去，并州又怎会轻易放弃？他们唯有与蛮族拼死一战这一条路可走。”
柳林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后的场景。
“如此一来，你便可在族群内借机铲除妖族安插的势力，而我也能顺势除掉琅琊王氏这个心腹大患，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老巫师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忖：
“与这柳林合作，日后怕是得时刻提防，如此心机深沉之人，一个不慎，便可能被他算计进去。”
但面上，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计划。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为了生存与利益，又有谁能独善其身呢？
良心？
良心这个东西，早在他们身居高位的那一刹那，就早已经抛在身后了，所谓的良知，那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与生俱来就不存在！
柳林自从身居高位以后，好像也对，什么人命，百姓，之类的事情看得越来越淡，在他看来，整个幽州是一盘棋局！
可是在他的每一步棋局之下，都有无数百姓的家庭分崩离析，甚至家破人亡，但是这些东西，明显就不是他所在乎的事情。
就如同凡人行走，不会顾及草丛里的蝼蚁一般，哪怕是得道高僧，哪怕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行走在草地也会踩死一些蝼蚁，这都是无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