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朱大人的枕边人,朱夫人多次听见他抱怨新来的知府唐风年,说唐风年送礼小气,不上道,说唐风年在背后说他坏话,说唐风年是敌人,不是朋友,不给他面子……
所以,朱夫人今天带着敌意来见赵宣宣,打算为丈夫出气,然后再去他面前邀功,增加夫妻之间的趣味。
赵宣宣变成她打算利用的工具人。
此时此刻,赵宣宣忍住小脾气,暗忖: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风年,我不跟她计较口舌之争。
于是,她顺着朱夫人的话,往下说:“朱夫人年轻貌美,又心善,真令人佩服。”
“实不相瞒,找玉颜膏不仅是为了自己用,更是为了寻求商机,到时候把秘方告诉百姓,让他们做出更多玉颜膏,卖给外地。”
“百姓富,做官的才能有政绩。您说是不是?”
朱夫人眉头微蹙,仔细思索这话,当真被赵宣宣给糊弄了,暗忖:原来,她寻玉颜膏是为了政绩,为了升官,难怪如此卖力。这事,我一定要回去告诉夫君。这唐知府一家果然不安分,嫌知府的官帽子太小呢!
她自以为发现了唐家的把柄,暗暗得意。
又聊一会儿废话,然后她起身告辞。
赵宣宣客客气气,送她到大门口,面带微笑。
等送客完毕,转过身时,赵宣宣突然孩子气地撇嘴,做个鬼脸,暗忖:完美完成任务,去向风年交差!
她脚步轻快,走向唐风年办公的地方。
唐风年听完后,对她竖起大拇指。
赵宣宣眉开眼笑,丝毫没觉得委屈。
— —
话分两头。
朱夫人回家之后,立马去找朱大人告状。
“夫君,不得了,那唐知府夫妻俩野心大得很!”
“唐夫人一个劲地打听玉颜膏,目的就是为了让百姓做玉颜膏卖钱,发财,然后唐知府就有政绩,就能升官。”
“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一点也不老实,您一定要多提防他们。”
她说得眉飞色舞,激动极了。
朱大人吃惊,说:“当真在找玉颜膏?如此看来,那封信仅仅是这个意思而已……”
“我原本还以为是那个南郭先生信口雌黄呢。”
在老夫少妻的关系中,朱夫人擅长撒娇,当即依偎到朱大人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说:“夫君,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朱大人嘴角上扬,眼神泄露他的老谋深算,顺手端起茶盏,吹一吹漂浮的茶叶,笑道:“不必对付他。”
“他是本地官员,我也是本地官员,难道他有政绩时,我没有吗?”
“呵呵……如果他真能让本地百姓富得流油,倒是好事。”
在他看来,哪个当官的不刮地皮呢?
百姓富,地皮厚,官老爷就能多刮些,不是吗?
官儿与官儿同流合污,何乐而不为?
朱大人越想越高兴,哈哈大笑,当即吩咐丫鬟去请家养的戏子过来唱小曲,助助兴。
朱夫人微微低头,用手绢擦一擦嘴角,掩饰自己的不悦。
她讨厌那几个戏子,偏偏朱大人格外喜欢,她在心里拈酸吃醋,眼睛里的明艳顿时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