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天,陈妍没有急着推销产品,而是跟着张雨檬到处走访,了解日本的农产品市场。
她发现,日本的农产品价格高得离谱。
一颗普通的白菜,在日本超市里能卖到三四百日元,折合华币二十多块；一斤大蒜更是要上千日元,相当于华币六七十块。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源,就是日本农协。
农协通过控制种子、化肥、农药的供应,以及农产品的收购和销售渠道,牢牢把控着整个农业产业链。农民必须按照农协的要求种植,产品也必须卖给农协,而农协再加价卖给经销商和超市。
层层加价下来,最终的零售价格自然高得吓人。
“所以,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陈妍在一次团队会议上说道,“日本消费者其实非常渴望物美价廉的农产品,只是农协的垄断让他们没有选择。”
“但陈总,我们要怎么打破这种垄断呢?”一个年轻的团队成员问道。
陈妍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字:大蒜。
“我们就从大蒜开始。”她转过身,眼神坚定,“还有洋葱。”
“为什么是这两种?”
“因为这两种蔬菜几乎不用打农药。”陈妍解释道,“日本农协最喜欢用的手段,就是拿农药残留说事,动不动就说进口农产品不符合他们的标准。但大蒜和洋葱本身就有很强的抗病虫害能力,种植过程中几乎不需要喷洒农药。”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国内的供应商做过检测了,我们的大蒜和洋葱,农药残留含量比日本本土产品还要低。总不能我们的蔬菜比你们的农药含量都低,你还能说我们的产品有问题吧?”
团队成员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高明!”张雨檬也在旁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方总的贤内助,这脑子就是好使。”
陈妍脸微微一红,但很快就恢复了职业化的表情:“张少爷,那些经销商什么时候能见面?”
“我已经联系好了,今天晚上。”张雨檬说道,“一共十三家,都是做蔬菜批发和零售的。我跟他们说了你们的来意,他们都挺感兴趣。”
“好,那就晚上。”陈妍深吸一口气。
……
当天晚上8点,东京银座某高级料理店。
陈妍穿着得体的商务套装,妆容精致,整个人显得干练又不失亲和力。
对面坐着的,是张雨檬介绍的十几位经销商。这些人都是在东京做了多年蔬菜生意的老手,手里掌握着不少销售渠道。
“各位前辈,今天非常感谢大家能赏脸来见我。”陈妍站起身,用还不太熟练的日语说道,“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天方集团想把华国最优质、最便宜的农产品带到日本市场,希望能和各位合作。”
“陈桑,不是我们不给面子。”一位五十多岁的经销商开口了,“但你也知道,农协那边......”
他欲言又止,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农协的势力。”陈妍微笑着说道,“但各位应该也知道,日本消费者对农产品价格的不满,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你们做生意的,难道不想赚更多的钱吗?”
她打了个手势,助手立刻递上来几个保温箱。
“这是我们从国内空运过来的大蒜和洋葱,各位可以看看质量。”陈妍打开保温箱,“而且我们已经做过检测了,农药残留含量远低于日本标准。”
她又拿出一份价格清单:“至于价格,你们自己看。”
经销商们接过清单一看,眼睛都亮了。
天方集团的报价,比农协的批发价低了将近一半!
“这个价格......”有人忍不住问道,“你们能保证供应量吗?”
“当然。”陈妍自信地说道,“天方集团在华国有自己的农业基地,供应量完全不是问题。而且我们可以签订长期合作协议,保证每个月的供货量和价格稳定。”
经销商们开始交头接耳,显然是心动了。
最终,十三位经销商中,有十一位当场表示愿意试试。
“那就先从少量开始。”一位经销商说道,“我们先进一批货,看看市场反应。如果卖得好,以后可以加大订单量。”
“没问题!”陈妍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和每个人都握了手。
散场后,张雨檬笑着夸赞道:“不错啊,第一次谈判就拿下了十一家,我都没想到。”
“还要多谢张少爷牵线。”陈妍笑着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张雨檬提醒道,“农协那边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们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妍眼神坚定,“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轻易退缩。”
张雨檬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和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姑娘,真的不一样了。
……
两天后,第一批从华国空运来的大蒜和洋葱,开始在东京的几家超市和菜市场上架。
效果出奇的好。
日本主妇们看到价格标签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样的大蒜,天方集团的产品只要农协产品价格的一半!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假货吧?”有人质疑。
“我买了试试,反正也不贵。”
“哎呀,这大蒜看起来还挺新鲜的……”
很快,货架上的大蒜和洋葱就被抢购一空。
经销商们喜出望外,纷纷追加订单，想要趁热打铁。
但就在陈妍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麻烦来了。
……
这天下午,陈妍正在酒店房间里整理数据,忽然接到张雨檬的紧急电话。
“陈总,出事了!”张雨檬的声音很急促,“农协的人找上门了,他们威胁那些经销商,不准再卖你们的产品!”
“什么?!”陈妍猛地站起身。
“不止如此。”张雨檬继续说道,“他们还给几家超市施压,说如果继续卖天方集团的产品,就断掉他们其他农产品的供应。你也知道,日本的农产品几乎都被农协垄断了,超市不敢得罪他们。”
陈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冷静地问道:“现在有多少家经销商被施压了?”
“至少七八家吧,剩下的几家也在观望。”
“我知道了。”陈妍深吸一口气,“张少爷,麻烦你帮我联系那些经销商,就说我今晚想见他们一面。”
“你要干什么?”
“谈谈。”陈妍的语气很平静,但张雨檬能听出她话里的坚定,“我们必须想办法稳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