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出去！”
“不要出去！”
布鲁斯和克拉克同时说出口，外面稻草人的毒气已经发散开来，他们不能再让一个普通人遭遇危险，现在待在这间房间里应该更安全一些。
两个人对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去了不同的方向，虽然布鲁斯依旧维持着胆小要逃跑的人设，但是克拉克却明显没有去管这些，自顾自地跑向没人的楼梯间。
“当我把我的恐惧沉入你的恐惧中，此时此刻，你们是否懂得了我的恐惧？”一个戴着破旧头套的男人将一把椅子放在了大厅酒台上面。
满地散落着破碎的高脚杯和残留的酒液，在醇香的酒气中，肉眼可见的烟雾轻轻飘散着，他位于最上方，举止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享受，伸开双手像是在感受着空气中加剧的恐惧毒气，说出来的话，却隐隐有些像谜语人。
而现场，那些片刻前还纸醉金迷的人们，片刻前还用体面和傲慢来显示自己的高人一等，不过片刻后，他们露出了最不堪又狼狈的一面，他们扭曲着脸，露出了见到人生中最恐惧事物的一面，那不可见的一幕幕，让他们隐藏的一切显露在外。
“大喊吧！尖叫吧！恐惧吧！”稻草人瘦弱的身躯，如同真正的稻草人一般，偏又夹杂着一丝只有人类才有的癫狂，他满意的沉浸在其中，并且等待着故事的继续。
“砰！”一道宛如遮天的黑影从窗外破窗而入，窗外月光浅淡，这道阴影却比黑夜还有着浓稠的黑，黑影踹倒了凳子上的稻草人，消瘦的他很轻易的就从上面滚了下来，落在了一片碎裂酒杯中。
“咳咳......哈哈，蝙蝠侠！”稻草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蝙蝠侠连续的重拳击倒，很快的被从身后绑住了手臂。力量之大，稻草人在剧痛下猜测自己肯定骨折了，但是，那又如何？
“你要做什么？”蝙蝠侠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凶狠的冷酷，稻草人此刻在那无情的铁拳下堪比最无辜的受害者，正在接受施暴。
是的，哥谭的犯罪者们都知道，蝙蝠侠从不杀人，他只会去阻止罪恶，用一切方式，所以，他们没有死，却恐惧着蝙蝠侠冷酷的拳头，不止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更多是来源于心灵的战栗。
那人——不，蝙蝠侠就是具象化的恐惧和黑暗，他每一次出现，每一次面对犯罪者，都永不妥协，毫不迟疑，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这才是让人恐惧的存在。
不过，本就善于制造恐怖的稻草人，却享受这份极端割裂的情绪，他胆怯的恐惧着蝙蝠侠，如同恐惧那些飞鸟，和年少时欺辱自己的霸凌者。可又享受着这份恐惧，真实的证明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过很可惜，今天这个游戏，他只是其中的最初。
“我要做什么？恐惧，当然是恐惧。”稻草人怪笑着，身体扭曲地瘫坐在地上，更加扭曲的是他的面孔，丑陋的面具中只露出他的眸子，血丝弥漫中是鲜红色的癫狂，“让你堕落的恐惧。”
蝙蝠侠心中有了强烈的不安，他敲击着联络器，很快耳机中传出了罗宾的声音：“监控器显示，小丑还在牢房中。”
不，不对，他太熟悉稻草人了，他虽然病态的沉溺于让所有人恐惧，可并没有如此的“表演欲”，戴着能过滤恐怖毒气的蝙蝠侠，心中越来越不安，脑中甚至开始感觉眩晕，等等，眩晕？
他紧握着稻草人脖颈的动作开始颤抖起来，眼眸在面具后露出从不示于外人的情绪，悔恨、痛苦和濒临崩溃的绝望。
冷静点，蝙蝠侠，这是恐惧毒气，你中毒了，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布鲁斯，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死。】
【都是你的错！】
【蝙蝠侠，你是个被诅咒的人。】
【hAhAhA，小蝙蝠，你就是另外一个我。】
蝙蝠侠无法逃避眼前的一幕幕，一个个深爱或憎恨的人交替出现在眼前，他只能凭借本能紧紧握着手中的一切，然后从腰带中抽出了解毒药剂用力扎向自己，他没有想到，稻草人这次的毒气竟然如此严重，恐怕不再是仅用空气传播，而是皮肤。
解毒药剂只是暂时缓解了眼前的不利情况，而且现场的情况，也必须马上制止。
“蝙蝠侠，出事了，小丑——”
“滋——喂喂，喂喂，测试，测试！”
耳机中罗宾急切的声音和现场电视画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丑越狱了，牢房里的是替身。”
罗宾说完了话，就起身离开了蝙蝠洞，将监控的工作给了阿福，蝙蝠侠现在需要他的支援。
蝙蝠侠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的击昏了稻草人，将他捆起来放到一边，目光没有离开电视上的人。
惨白的脸，血红色的夸张笑痕，绿色的凌乱短发，还有那双，混乱无序的极恶双眼。
“小丑!”变声器下，蝙蝠侠将这个词说出了一股戾气。
电视中，小丑的脸被他贴近镜头的举动而放大，那癫狂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倾泻着，而这举动，只是他在用镜头整理着他的头发。
“哇喔，久违的登场，我可不希望自己看起来不完美，虽然我并没有穿上黑漆漆的戏服，戴上个面具，hAhAhAhA，这样就好。”他往后退了几步，如同剧场中演员的登场，却夸张地露出让人恐惧的大笑。
“小蝙蝠，喜欢不喜欢我给你的开场曲呢？哦，多么充满想象力的哥谭人啊，大家都是希望我们的哥谭美丽的炫目又有趣。”
宴会现场，很快就有一直维持秩序的警卫和哥谭警察出现，他们将中了恐惧毒气的人控制住，注视了最基础的解毒药剂就送往医院，稻草人则被用束缚衣牢牢捆住，被警察带走，全程都没清醒。
蝙蝠侠没有管那些后续，只是冷静地观察着电视中的背景，这是一间新闻直播间，是电视台平时播报新闻的地方，窗外的景物也能确认这地址的准确，小丑应该是故意将这些信息泄露给他。
灯光下偶尔闪过的影子痕迹能看出来现场除了小丑，应该还有人，最起码有人在 负责直播这个画面。
小丑对着旁边挥挥手，“小蝙蝠，我想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正戏了是吗？介于开场曲已经结束了。那么，请让我为你介绍这场戏的主演！”
一个大腹便便的西装男人狼狈地被推到了椅子上，两位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将那个男人捆在凳子上，然后将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嘴上贴着胶布，他只能惊恐地发着呜呜呜的声音，眼泪和鼻涕弄的满脸都是，那价值不菲的西装此刻满是脏污痕迹。
“亲爱的市长，和大家打个招呼。”小丑歪着头，贴近椅子上的男人，在发现男人害怕的闭上双眼后，疑惑地转头看向摄像头，“怎么办，市长大人不理你们，看起来很不开心，那么，来让他开心下，好不好？”
直播的画面，在这句话落后，化为两个画面同时播放，另外一个画面是在一个行驶着的救护车中。
蝙蝠侠心下一沉，跑向窗户的方向，目光看向了电视台的方向，通讯器中传出来最新的调查结果。
“直播信号确实是由电视台方向传出来的。”
不，不会如此简单，他太了解小丑了，如同了解自己。
行驶的救护车中，是之前从晚宴现场解救出来中了毒气的人，此刻这辆车上包括警察和医生，还有四位注射了基础解毒剂的受害者，除了司机全部昏迷。
但是此刻，其中一个受害者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支枪，正对着旁边一位昏睡者的额头。这个人根本没有中毒，此刻他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
他对着车内自带的摄像头，解开了身上的外套拉链，露出了身上的炸弹。
“一个是刚刚上任的市长，他可是私下里收了很多帮派的好处，堕落地迅速又没有任何底线，一个是哥谭普通的商人，依法纳税，会做很多慈善，多么熟悉的选择题，小蝙蝠，你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蝙蝠侠看向电视画面中大的小丑，两个人隔空对视，一个冷酷一个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