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厂……”
曲卓稍稍沉吟了一下:“沧浪独立运营,优先保障工业区的用电需求。如果有余力,可以将多余的电卖给鹏程。”
“卖?”
“废话。发电不需要成本呀?白给?刚说完别总想着占便宜,一点记性不长是吧?他们的工资也我给发好不好呀?”
“你继续,继续,还有什么?”梅宣宁被损落的鼻孔都大了。
“如果他们的垃圾供不上,本应该起辅助作用的柴油和天然气,就要唱主角,发电成本会增高。所以,垃圾的质量和供应,他们自己看着办。
沧浪架得起锅,就吃得起饭。到时候卖给他们电价高了,他们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唉~ ~~”
“叹什么气?随着工业区的不断发展,我们自己供自己都是个问题。他们还指望一直买电过日子呀?
初期把多余的电力卖给他们,是给那帮废物点心一点缓冲的时间。想根本性的解决电力缺口,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没有压力,结果就是一拖再拖得过且过。”
“也是……有点道理的。”梅宣宁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不知道是真觉得有道理,还是捏着鼻子故意顺着某个狗脸说话。
“另外,电费……鹏城跟建行结算,所得钱款直接抵扣我们的贷款。我们不靠卖那点电过日子,也没那闲工夫,为了三瓜俩枣的跟他们穷蘑菇。”
“切~好歹是一级正府,还能拖欠那点钱?”梅宣宁再次不满,
“呵~”曲卓冷笑:“你是太天真,还是装糊涂?”
“……”梅宣宁吧嗒了下嘴。
不服,但没争辩。
主要是,感觉越来越说不过这货了。
“对了,说到钱的问题我想起来了。”曲卓指尖快速点了两下桌面:“工业区发展起来后,一定会有饭店和宾馆。
普通商业体,在官家面前是弱势的。既然他们入驻了工业区,我们就有义务保障他们的利益。
所以,跟鹏城方面提前把话说清楚,工业区范围内的服务业,不接受任何公共部门,任何形式的赊欠。”
“你……你把…当成什么啦?”梅宣宁的脸瞬间涨红,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见梅老二恼了,曲某人脸上反倒见了笑模样。
不过,不是什么好笑。
挑衅的问:“打个赌呀?”
梅宣宁清楚的预感到,某人绝对没憋好屁。
但话赶话都架到这儿了,要是不敢接茬也太跌份儿了。
摆出二代大哥的威风,派头十足的问:“说,怎么个赌法?”
“你寻个机会,把鹏城上到管事的,下到办事的,全部召集到一起,拍张全家福。”
“啥意思?”梅宣宁没听懂。
“我估计呀,工业区大概三四年能走上正轨,你在沧浪最多也就能待个三四年。等你另负重任时,再把那帮人全都召集到一起,拍张全家福。”
“到底啥意思?”梅宣宁语气很硬,但眼神有点闪躲。
他听懂了,装糊涂呢。
曲卓知道他听懂了,跳过废话:“赌注是你个人名下沧浪公司的股份。如果你输了,零元全部转给我。如果我输了,翻倍买下。或者……我退出,你们自娱自乐。敢不敢?”
“怎么论输赢?”梅宣宁问话时心里发狠。
地方大了他顾不上,也伸不上手。但只有鹏城一地的话,还就不信邪啦!
“君子局,输赢全凭本心。”曲卓表情淡淡的,眼神里赤果果的全是蔑视。
“哈哈~”梅老二强撑着架子,一副气笑了的模样。
笑过之后……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安迅速放大,气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去。
他心虚什么?
之前盛夏的时候,天儿太热,有位老爷子半下午时身体不大爽利,提前下班回家休息,撞见俩孙子守着一堆……一瞅就不正经的衣服和裤子,正套身上搁那臭美呢。
不是“那种”不正经,就是几条牛仔裤和几件花衬衫。
老爷子抡皮带把俩倒霉孩子抽了一顿,审出是鹭岛那边的朋友送的。
所谓朋友,是老爷子熟人的孙子……
那些老思想老脑筋犟起来时,是真让人头大。但很多时候觉悟真没的说,抄起电话就给那位老熟人打过去了。
对面那位也是个差不离性格的老头儿,使警卫员把倒霉孙子逮回来好一顿审讯。
没过多久,整个东南沿着海边一溜,开始了一轮大摸排……
眼下北面可能还差一点,南方沿海这一片儿是越来越活泛了,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出现了渔船不好好打渔,拉帮结伙成群结队的干起了倒腾“水货”的行当。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到现在为止,鹏城组织了一次大查,一次蹲守。
大查来的突然,一家伙连运的带收的抓了好些人。查一查,发现有些是被冤枉的的,就给放了了。
再查一查,发现有些就是图个新鲜,批评教育一番,家长人前再打两巴掌骂两句,也给放了。
最后被处理的,连总人数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怎么说呢……放眼看去全是蝼蚁。
咱也不知道一帮蝼蚁,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
至于某个月朗星稀,几百人阵仗十足,忍着蚊虫叮咬蹲守了大半宿的那次……扑了个空。
扑空的原因不详。
从下决定到传达决定,再到组织和实施,还呼呼啦啦的调集了那老些人,中间涉及到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也许……是情报有误呢?
大概率是之前大查那次,有力的震慑了宵小,让那些漏网之鱼不敢再越雷池了。
挺好,拨开云雾见太阳,罪恶只露出萌芽,就在正义的铁拳下烟消云散。
各级再开几次大会,好好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严防死守时刻绷紧神经,绝不给罪恶卷土重来的机会。
声高势大的,罪恶哪敢露头呀。
比方说羊城,最多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蝼蚁,在傍晚时分路口街角的,神神秘秘的兜售着什么。
或者,在某一些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冒出来些通过口口相传被越来越多人知道,但唯独某些人瞎了聋了似的,看不见也听不着的“地方”。
时不时的有些好潮流和新奇的年轻的男男女女,或一个人,或跟朋友一起,贼兮兮的偷摸进去。
过一会儿,紧紧的攥着不透光的尼龙绸袋子或布袋,或某个兜,或怀里鼓鼓囊囊的出来,脸上带着欣喜、兴奋和紧张的,低着头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