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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张默的商队出现在村口老槐树下。

六辆牛车只装着半车盐巴,却多了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

他背着手站在学堂门口,看着墙上“汉“字标语,突然弯腰捡起片带墨的废纸——上面是阿桃写的歪扭大字,捺笔拖得比扁担还长。

“这字有风骨。“

老者捻着胡须笑,袖口露出半截《论语》竹简:“比洛阳太学的娃娃们多股野劲。“

“这位是孔颖达先生!”

张默扯着马缰介绍,老秀才的方巾边角磨出了毛边:“原是洛阳太学博士,永嘉之乱时带着经书逃出来的。”

孔先生拱手时,袖中掉出卷残破的《诗经》,桑明川弯腰去捡,指腹触到书页间夹的干枯兰草。

“听闻先生在陈留办学。“

孔先生扶正歪斜的方巾:“特来相助整理典籍——我那辆车上,还有半部《说文解字》。“

孔先生拱手时长衫下摆扫过门槛的草屑,虽须发半白,眼神却亮如晨星:“桑先生兴农桑、办教化,实乃乱世明灯。“

他突然转身掀开牛车油布,露出二十多个书箱,最上面摆着个青铜灯台:“这是太学旧物,夜间校书正好用。“

桑明川摸着冰凉的灯台,突然发现底座刻着“光和三年造“。

孔先生见状补充:“董卓焚洛阳时,我从火堆里抢出来的。“

桑明川连忙还礼,粗布袖口蹭到孔先生的丝绸衣襟:“不过是让弟兄们吃饱穿暖,孩子们认几个字罢了。“

他突然指向场院,阿木正领着孩子们用谷粒拼字,歪歪扭扭的“汉“字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先生看.......“桑明川声音发颤:“那些谷粒,每颗都带着铁味——是用慕容恪盔甲熔的犁头种出来的。“

“此言差矣。”

孔先生摇头时,方巾流苏扫过书箱上的铜锁:“民以食为天,士以文为脉。”

他打开个樟木箱,里面整齐码着《尚书》《礼记》,防虫的花椒粒散着清香:“这些经卷可教孩子们'民为邦本'的道理。”

突然传来阿桃的惊呼,众人转头——小姑娘正把孔先生的兰草插进陶罐,花瓣上还沾着谷糠:“先生您看!兰草配稻花,像不像学堂的字和铁匠铺的火?“

深夜时分,桑明川坐在昏黄的油灯下,案头那本孔先生带来的《史记》已被翻阅得边角卷起。

忽然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八个烫金大字像烙铁般刺入眼帘,他猛地攥紧竹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抬头望向窗外,铁匠铺的灯火在暮色中摇曳如豆,赵勇抡锤的身影在窗纸上投出晃动的剪影,“叮当、叮当“的锤击声混着风箱喘息,像极了当年廉台战场上的战鼓余韵。

“又在看霍去病传?“

陈默端着青瓷碗进来,碗沿摆着颗油亮的腌梅子,陶碗边缘还沾着新酿米酒的琥珀色痕迹:“孔先生刚从驿馆回来,说前秦苻坚派王猛收复洛阳时,慕容恪的重甲骑兵被拖在金墉城——那可是三万鲜卑铁骑啊!”

他将梅子往桑明川面前推了推,枯瘦的手指上还沾着修订《农桑要术》的墨渍。

桑明川接过粥碗时指尖微颤,梅子的酸冽混着新米的醇香在舌尖炸开。

“苻坚是个狠角色,王猛更懂'吏治如锻铁'的道理。”

他用筷子蘸粥在案上画出关中地形图:“前秦扼住崤函通道,前燕就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得趁这空档把占城稻推广到济阳,再让赵勇带着铁匠们赶制三十张曲辕犁——等粮仓堆到顶,就用新谷跟柔然换战马!”

说到激动处,他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油灯火星四溅。

陈默盯着那碗粥画出的山河图,突然从袖中抽出卷麻纸:“孔先生说明日辰时开课,讲《春秋》'尊王攘夷'。”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备课笔记,“华夷之辨“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还批注着“以文化之,而非以武拒之“的小字。

“让阿木带着孩子们去听!”桑明川突然起身,腰间悬挂的青铜剑鞘撞在案角叮当作响。

“告诉他们,冉闵天王的杀胡令是血,张老丈的稻种是根,这堂课要让娃娃们知道——咱们的血脉里,既要有刀锋的锐,更要有稻穗的韧!”

他大步走到窗前,月光正照在铁匠铺新挂的铁犁上,犁铧反射的银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秋收后的集市像被打翻的百宝箱。

兴汉寨的腊肉挂成肉林,油珠顺着松枝滴落;陈留县的新米堆成小山,二柱正用斗斛给邻县商贩量谷,木斛相撞发出“咚咚“闷响;济阳药农李老汉的摊位前,当归、黄芪码得整整齐齐,他孙女正用炭笔在麻纸上写“草药换盐“的招牌。

赵勇背着新锻的环首刀巡逻,刀鞘缠着学堂女生阿桃织的红布条,那布条上还绣着歪歪扭扭的“汉“字。

集市口老槐树底下,张老丈的狼毫笔在麻纸上飞舞。

“给俺婆娘写,就说新稻种一亩打六石三!”

满脸风霜的汉子把粗瓷碗往桌上一墩,碗里的米酒晃出涟漪:“再告诉狗蛋,学堂的《仓颉篇》要好好背,明年开春俺带他来见桑先生!”

张老丈写到“仓廪实“三个字时,老花镜滑到鼻尖,阿木眼疾手快地扶住镜框,露出腕上那串用铜钱串的算珠。

桑明川站在城头箭垛后,看着集市上攒动的人头:穿粗布短打的农夫正用新谷换镰刀,戴方巾的书生在书摊前翻阅《史记》,连西域来的胡商也学着用筷子夹起油饼。

他忽然注意到铁匠铺方向飘来的青烟,那烟柱笔直如剑,与学堂屋顶升起的炊烟在半空交织成“人“字形。

孔先生不知何时已立在身旁,手中《春秋》竹简用红绳捆扎,竹片上还沾着晨露。

“文景之时仓廪丰实,却少了这份筋骨。”

他指着城墙砖缝里钻出的野草:“先生看这破壁而生的藜藿,可比温室里的兰草更有生气?”

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儒衫,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棉絮。

桑明川伸手抚过城砖上的刀痕——那是去年鲜卑游骑留下的印记。

“文景有和亲之辱,咱们有廉台之痛。”

他望着远处试验田翻涌的绿浪,冬小麦幼苗正破土而出:“赵勇的铁犁能翻三尺土,孔先生的书能扎三寸根,这才是真正的'文武之道'。”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女墙上,竟像极了《汉书》里“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插画。

孔先生突然将竹简高举过顶,苍劲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燕子:“老朽愿以残躯为炬,照亮这些娃娃的路!”

他深深作揖时,藏在袖中的《孝经》掉落在地,书页间露出夹着的半片铜镜——镜面映着城头飘扬的“汉“字大旗,旗角正扫过桑明川紧握剑柄的手。

桑明川弯腰拾书时,指尖触到冰凉的城砖,突然想起那个雪夜——当时他躲在地窖啃冻麦种,听见鲜卑骑兵用马蹄踏碎汉人颅骨的脆响。

而今阳光晒得甲胄发烫,集市喧闹声里,卖糖画的老汉正用铜勺在青石板上浇铸“张骞通西域“的图案,围观孩童的欢呼震落了檐角铜铃。

铁匠铺的锤声突然变得急促,赵勇赤着上身吆喝号子:“一锤定乾坤!二锤安天下!”

火星溅在他耳后那道蜈蚣似的疤痕上,旧伤在热气中微微发红。

远处试验田,桑明川亲手播撒的冬小麦已冒出寸许绿芽,晨露在叶尖凝成珍珠,被风吹得滚落在黑土地里。

桑明川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新麦的清甜、铁水的腥香,还有孔先生刚研的松烟墨味。

他突然想起阿桃问过:“桑大哥,咱们能打赢慕容恪吗?”

当时他指着试验田说:“等这些麦子抽穗时,答案就藏在每粒谷子里。”

此刻他摸着腰间佩剑,剑穗上还系着当年从冉闵战旗撕下的红布。

他拾级而下时,听见学堂方向传来童声齐读:“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阿木的尖嗓子格外突出,混着孔先生苍老的领读声。

桑明川突然加快脚步,青铜剑鞘撞在石阶上,惊起墙根处一群衔泥筑巢的燕子——那些黑色精灵掠过集市,翅膀扫落了张老丈案上的家书,墨迹未干的“国泰民安“四个字在风中微微颤动。

当第一场雪悄然降落之时,陈留县的练兵场瞬间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桑明川将来自三地的护卫队整合起来,组建了一个全新的队伍,起名为“兴汉营”。

在这个新成立的队伍里,石敢被任命为校尉,而赵勇则担任了郎将这一重要职务。

每日天色尚未破晓,练兵场上便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嘿哈”吆喝声,那声音在寒冷的清晨显得格外有力。

战士们踩踏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奏响了一曲独特的冬日战歌。

“出拳的速度一定要快!收拳的时候务必保持稳健!”

石敢赤裸着上半身挺立在冰冷的雪地之中,他那健硕的肌肉表面已然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看上去宛如一尊坚毅的冰雕。

只见他手中紧握着一根木棍,不断地抽打地面,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啪声:“你们可别以为秋收结束了就能够安心歇息!慕容恪那个狡猾如狐的老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倘若咱们手中的武器不够强硬,到时候就只能任人宰割,白白送死!”

另一边,赵勇正带领着一队士兵巡视训练场。

尽管天气寒冷至极,但战士们的额头上依旧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凛冽的寒风迅速冻结成晶莹的冰碴。

赵勇趁着训练间隙,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桑明川。

此时的桑明川正手持一根细长的树枝,在洁白的雪地上认真地绘制着什么阵法图。

他时而眉头紧锁陷入深思,时而又与身旁的陈默和苏远低声交流着意见。

“桑明川大哥画的是什么东西呀?”

一个刚刚加入的新兵满脸好奇地凑了过来询问道。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赵勇严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赶紧专心致志地扎你的马步!那是桑明川大哥精心研究出来的新阵法,名字叫做‘三才阵’,据说凭借这个阵法能够做到以少胜多呢。”

实际上,桑明川所描绘的不仅仅是简单的阵法图形。

他用指尖在雪地上缓缓划出了三个圆圈,并且详细解释道:“兴汉寨的地势十分险峻复杂,非常适合用来隐藏兵力;陈留县拥有坚固高大的城墙,可以作为稳固防守的据点;而济阳地区靠近水路交通便利,便于运输粮草物资。”

“这三个地方相互之间形成掎角之势,如果慕容恪胆敢前来进攻的话,我们就用这种‘品’字形的布局来应对他——假如他攻打陈留,那么兴汉寨和济阳就可以从背后袭击他的部队;要是他选择攻打兴汉寨,另外两个地方则负责切断他的粮草供应线。”

听完桑明川的阐述,陈默一边轻轻捻着胡须一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办法确实很不错。不过……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兵力过于单薄。”

“咱们整个兴汉营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人马,一旦真正遭遇慕容恪率领的主力大军,恐怕会陷入非常艰难的境地啊。”

“因此我们必须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

桑明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直起身子,任由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们不要求人数众多,只希望能够培养出一批能够以一敌十的优秀战士。除此之外,还要让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铁匠多打造一些连弩,而且要在箭矢上涂抹麻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这时,苏远突然开口说道:“前几天我去邻近的县城交换食盐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慕容恪正在南方大规模招募士兵并且购置战马,甚至还从遥远的草原上调遣了一批骁勇善战的骑兵部队,看起来他是真的准备大动干戈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们无法逃避。”

桑明川用力拍打了几下身上沾染的积雪:“立刻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兴汉营每天增加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重点进行巷战以及夜间突袭等方面的演练——我们绝不能与敌人正面硬碰硬,而是要采取拖延战术,慢慢消耗他们的实力,直到他们因为缺乏粮草补给而陷入困境,最终导致军心涣散为止。”

夜幕降临之后,学堂内部却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孔先生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孙子兵法》,明亮的烛火映照着孩子们因寒冷而冻得通红的小脸蛋。

张老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借助微弱的烛光仔细修补着手中的旧书。

线绳穿过纸页时发出的沙沙声响,与孔先生抑扬顿挫的讲课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宁静的氛围,让人感觉比火盆散发出的热量还要暖人心扉。

“跟我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孔先生抬起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案几,声音清脆而有力:“这句话啊,可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才适用。咱们过日子,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你得清楚自己家里有多少粮食储存,有多少壮丁可用,同时也要了解对手的实力到底如何,做到心中有数,才能从容应对各种局面。”

这时,一个坐在角落的孩子忽然举起手,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先生,那按您这么说,我们现在知道慕容恪那边究竟有多少兵力吗?”

孔先生闻言笑了,目光悠然地望向窗外——远处练兵场上,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隐约还能听到士兵们训练时传来的吆喝声。

“目前我们确实不清楚!”

他缓缓说道:“但办法总归是有的。比如,可以让商队多留意沿途的消息,或者让巡逻的弟兄更加留心对方的动静。这种通过间接手段获取情报的方式,就叫做‘用间’。”

桑明川正站在窗外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转身朝铁匠铺走去。

屋内,老铁匠正专注地为一架连弩安装机括,金属部件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能再快点不?”桑明川忍不住催促道。

老铁匠依旧埋头干活,语气平静却坚定:“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东西贵在精细,慢工才能出细活。不过,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三段射’法子确实高明——前排射完后排接上,箭雨连绵不断,就算是神仙来了也躲不开!”

桑明川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心里明白,这样的战术一旦运用到实战中,能够最大限度减少己方伤亡,每保住一个兄弟的生命,都是一次胜利。

没过多久,张默从洛阳匆匆赶回,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苻坚派王猛攻打前燕的壶关了!慕容恪已经率军回撤救援!如今南方局势混乱,听说不少被慕容恪欺压的汉人百姓都想投奔我们这里避难!”

“太好了!”

石敢激动得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碗里的酒洒了出来:“这样一来,慕容恪暂时顾不上找我们的麻烦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扩充人手,囤积粮草!”

然而,桑明川却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他的表情依旧冷静:“慕容恪回师只是权宜之计。他与前秦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决战,如果他赢了,回头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而如果他输了,前秦是否会顺势南下,也还是未知数。”

他环视众人,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严肃:“因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苏远,你带些人去南方探查情况,把那些想要投奔我们的汉人接回来。其中能打仗的编入兴汉营,擅长耕种的分给田地安置下来!”

“陈默先生,请您负责修缮城墙,并挖掘更多地窖用于储备粮食。”

“赵勇,练兵工作不能松懈,还要教会弟兄们识图辨向——我们不仅要守得住,更要学会进攻和扩展。”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但练兵场上的呐喊声却愈发洪亮。

赵勇正带领一队士兵练习攀爬城墙,冻硬的云梯刮擦着砖缝,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仰头望着城墙上跳跃的火光,突然感到内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热忱。

尽管冬日寒风凛冽,可胸膛里的那团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燃烧得更加炽烈。

桑明川独自站在城楼上,眺望着漫天飞雪覆盖的田野。

厚厚的积雪之下,是刚刚播种的冬小麦,是藏在地窖中的粮草,也是弟兄们精心打磨的刀枪剑戟。

他知道,这个冬天虽然漫长且寒冷,但它终究不会持续太久。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一场硬仗。

但他并不畏惧。

因为他身后,是三千名经过严格训练、随时准备迎战的勇士,是三个地区渴望安定生活的百姓,是学堂里朗朗读书的孩童,是铁匠铺中彻夜未熄的炉火。

这一切,构成了他最坚实的依靠。

深夜,他走进自己的秘密空间查看了一番。

里面早已收割完毕的稻谷散发着清香,新栽种的蔬菜郁郁葱葱,泉水冒着腾腾热气。

他舀起一瓢温热的泉水喝下,甘甜清爽的感觉顺着喉咙流淌而下。

此刻,他忽然觉得,只要这片空间还在,只要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还在,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窗外的大雪仍在飘落,而练兵场上的火把却一支接着一支点亮,宛如雪地上闪烁的星辰,虽明灭不定,却始终不曾熄灭。

当冬日的严寒逐渐退去,冰雪开始消融时,济水河迎来了春天的汛期。

汹涌的河水漫过了堤岸,将两岸的滩涂浸泡得松软无比。

苏远正带领着众人加紧加固河堤,他们的夯土号子声随着奔腾的水流飘向远方,回荡在空气中。

“今年的水势明显比往年更加汹涌。”

苏远一边用袖子抹去脸上混杂着泥水的汗珠,一边对前来查看汛情的桑明川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在下游修建了一条分水渠,万一发生决堤的情况,可以引导部分河水流向荒地,避免淹没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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