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歌一名生长在江南的女子,才刚过及笄礼不久,就被他的皇叔李璟派来和亲,来到北方的苦寒之地。而后孤身一人在这上京城里生活了十数载,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以泪洗面的日子,这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李心歌淡淡说道,“也不知我还有没有回家的那一天,爹娘不在了,看看故土总还是可以的吧。”
孙延召心说这公主的身世确实凄惨,不仅被亲娘逼着远嫁和亲,哪曾想和亲不成,未来的老公在她来的路上就死了。却又因某些缘由离不开上京,一待就是十几年,虽是衣食无忧,可到底心中孤苦,无人诉说。
李心歌坐在石凳上,见孙延召和耶律玄皆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心中不悦。
她轻轻闭上双目,缓和了一下有些发酸眼睛,说道:“我李心歌也不需你们来同情我,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孙延召赶紧说道:“今日来,是求姐姐陪我们去一趟华府!”
“华府?南城华家?华勋是个老狐狸,华星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去他家做什么,眼不见为净,不去!”李心歌毫不犹豫地拒绝。
“姐姐先别急着拒绝!”孙延召又拿出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招数,从怀中取出一张千两黄金的票据,在李心歌面前晃了晃。
董家钱庄的银票可是硬通货,在辽国有数百家商号、钱庄,皆可兑换。
李心歌看着票据,也咽了口口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一千两黄金可以为府里置办些什么好玩意,说道:“你倒是挺懂事,不过千两黄金,不可能只是走一趟这么简单吧,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倒也不用特意做什么,陪我们走上一趟,同时能保证我的安全即可。”
“怎么,你惹了华家?”李心歌说道,“有耶律玄在你怕什么,可如果他都保不住你,我就要考虑考虑,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这李心歌心思还算缜密,没有贸然的答应。孙延召见不说出实情怕是难以成事,在耶律玄的点头示意后。
他就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讲述了一遍,当然其中隐去了不少的细节,比如醉酒后的那一晚。这李心歌听后,拄着腮说道:“说到底,是你的不对。你本是想带着华星宰的妹妹私奔,结果被发现了,现在想上门求见,又怕被华星宰给打死,就要我陪着去帮你站脚助威,是这回事吧。”
孙延召点点头,“差不多吧。”
一提到私奔,李心歌打心底的不舒服,当年她及笄礼之后,突然被皇叔赐婚,她吵着闹着不想去,就央求她的白月光带她私奔。可那月圆之夜,她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并无那白月光的踪影,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同意和亲来到大辽国。
“不去,不去,虽然是一千两黄金,事儿也有点意思,值得去凑凑热闹,不过你要带着人家妹妹私奔,最后还失败了,我都觉得臊得慌,到时候指不定那华星宰怎么骂我,就不去了。”
话说到这,孙延召都想放弃了,可转念一想这老公主是个赌鬼啊,他说道:“来都来了,不如这样,咱们赌一把!无论输赢,咱们也都能了了念想。”
一听到赌字,李心歌顿时双眼冒光,吆喝道:“行啊,赌什么?”
“你赢了,那一千两黄金归你,你输了,陪我们走一趟。就一把定胜负。”
“好,那咱们就玩点简单的,比大小,如何啊?”
比大小最为简单,不需要想太多,孙延召也点头同意。李心歌就喊人拿来3个骰子和一个竹杯。
“点数小者胜,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来吧!”
孙延召心里也犯嘀咕,此时的李心歌显然是认真的,绝不可能是赌坊中见着的那般草包。想要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李心歌也不客气,拿起三枚骰子,放入了竹杯之中,在石桌上轻轻地摇着,摇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见到残影,和无尽的碰撞声,突然她把竹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扣。
然后轻轻拉起竹杯,只见这三个骰子竟然一个垒在一个上面,而最上面那骰子的点数竟是一点。
“一点,这……”耶律玄一脸震惊,这在他看来,今日的赌局算是输定了。
李心歌笑道:“怎么样弟弟?你还要试试吗?要我说直接给票子吧。”
“慢着,我还要试试,你可以一点,我也可以。”
孙延召琢磨了一下,至于如何赢下这一局,现代的各种赌神赌圣电影中已经给出了答案,剩下的就看他有没有实力做到。
他拿起骰子握在掌心,这骰子好像是用什么兽骨做的,每拿一颗都偷偷用指尖磕了一下。然后才放进竹杯之中。
他开始晃动手中竹杯,竹杯在他手中越来越快,好似一阵狂风暴雨,快到肉眼都难以看清手和竹筒,只有骰子磕碰筒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即便如此,孙延召的手速竟仍在加快,声响也变得越发密集。
李心歌一怔,她耳朵微动,虽然看不见,可这碰撞声有些不对劲,好像里面不止有三枚骰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当她疑惑之际,孙延召手上猛地一震,随即把竹筒敲击在了石桌之上。他轻轻拿来竹筒,只见桌面上竟全是骰子的碎块。
李心歌瞪圆了眼睛,指着孙延召说道:“你耍诈?”
孙延召连连摆手:“姐姐,这可不叫耍诈,只不过这骰子不结实,我这把摇的没有点,你是一点,数字小的胜,你输了,姐姐不会不认账吧。”
“好好好!”李心歌气的长叹一声,“我认输,明日中午,咱们华府见!送客!”
孙延召和耶律玄满心欢喜的离开。而李心歌看着满桌的碎骰子,心想:要是庆齐山和公孙离能齐聚上京,趁着乱,或许我逃离上京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弟弟,到时你可别怪姐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