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尘土
黑色的箭，在布鲁斯，在数万命族，在整个蛮族的凝视之下，朝着那天，直奔而去。
蛮族之地，各个角落之中，数道身影隐现，看着天空，那数道目光之中，有无奈，有期待，有不屑，也有不甘。
那些人，其中有老者，有妇人，有中年，老妪，少年，配合着脸上的姿态，可以看出他们的复杂，与截然不同。
唯有一点，唯有他们的强大，无法掩饰。甚至于有几道气息，已经超过了弯弓射天的布鲁斯。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他们，不是不曾反抗。
那惊天一箭没入天穹，在一阵若落石入水后一般的荡漾之后，就此消失。
就此泯灭…
一切，有回归数息之前，死寂的地，静谧的天，那些带着期待与希望的眸光，在这一刻…蒙上了一层灰暗。
希望，看不到。
那天，是取代蛮天之术，是蒙蔽蛮人之法，也是让蛮族绝望之禁。
一箭过后，那煞弓，就此崩溃，那威临天地的身影，幕然间有了一些佝偻，苍凉，孤寂，悲哀。
“我心不老，我之意不老，我希望不灭，可这虚幻之天，攻我等之心，磨我等锐意，幻灭我等希望，看不到未来，不见半点机会，温格…果然好算计。”
布鲁斯…似乎真的老了…
“我等一身逆意，一腔热血，却遭天蒙蔽，我等想反抗，可敌人…在哪里？”
“我等，如何反抗。”
就算不甘心，有能如何，一腔怒火，何处发泄，仇族之仙，何时降临，蛮族大地…何时毁灭。
布鲁斯，不知道。
没有陷入绝境，已经绝望。
“尔等，可愿生…”
沧桑之音，不知从何处生起，弥漫了整个蛮族，虽然低沉，虽然那声音中略显虚弱，但那一句话，足以让绝望的蛮族之人，燃起不灭的生念。
可愿生？
谁人不愿生？
绝望之中，必有不甘绝望之人，勇士，猛士，懦夫，叛徒，疯子，都是由绝望而生。
此刻天以发白，炽日初生，那方才泯灭了希望的数道眸光，再次凝聚了起来，那睁开的眼中，虽然不见希望，却有了一丝神采。
布鲁斯，同样睁开了眼睛，可眼中，只有冷漠。
此界之人，依然冷漠…
“汝…为何人。”
“汝…有何力。”
“汝…有何图谋。”
“汝…凭什么让我等相信…”
冷漠之声，从蛮族各地传出，那些声音中，无时不透出一丝死寂。
“死寂之蛮，我…不喜欢。”
那声音再次出现，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凌驾与众生之上的意志，似乎…他的生命层次，已经超出了蛮族的一切！
强大，极度的强大，蛮族之人，希望看到这样强大的力量，不管是敌是友，不管是何人。
若是再如这几年一样，整个蛮族，不是疯狂…便是在这死寂中意志泯灭，沦为阴死之魂。
“我为上界晨暗之先，吾为…天吴。”
“献出蛮族之地，泯灭其身蛮神之意，受我晨暗妖灵改天大法，成我晨暗大军接引之人，改蛮族为我蛮部，尔等…可生！”
此言一出，蛮族…沸腾！
“当老夫三岁孩童不成，献出蛮族？可笑。”
“我等蛮神，可是汝所谓天吴可辱？”
“给老夫…滚出蛮族！”
愤怒，蛮族之人的愤怒，极度压抑的蛮族，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之所，找到了疯狂之由。
可那一道声音，依然平淡，依然…凌驾众生之上。
“尔等，总有一天会知道…生之可贵，死之恐惧，灭之绝望，尔等绝望之时，吾，会再次出现。”
白昼之天，第一次不再静谧，第一次…传出了声音。
“天吴么？”
那将要散去的声音，突然间凝固，似乎对那白昼之天上的存在颇为忌惮。
“半步不可言…你，是何人？”
声音，不再虚弱平静，而是有了一丝凝重。
“本尊，温格！”
青天白日之中，一道刺目的金一闪而过，金色帝袍，雕龙帝冠，漠视苍生的面容。
本就处在疯狂边缘的蛮族众人，在看到这一道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带着那永世不灭的仇恨，发出了数年压抑之下的…第一声嘶吼！
“温格！”
仙蛮之恨，刻骨铭心。
布鲁斯的眼中，有了一抹赤红，可他…无能为力。
“此局，是你所设？”
那冥冥之中传出的沧桑之音，朝着天空中的温格发出。
“是本帝所为，那又如何？”
蛮族的疯狂，不能影响其丝毫，他依然平静，甚至于在这一刻，他可以无视那亿万道嘶吼。
这便是强者的力量，也是弱者的悲哀。
“你，是要阻我晨暗么。”
此言…不善。
大地之上，无数道阴死之气冲天而起，似乎…是在威胁那天空中的温格。
“哼！”
一声冷哼，那无尽的灰茫就此散去，帝者的威严尽显。
“若是你全盛时期，本帝还有几分忌惮，但你区区残吴之身，可敢于本帝一战？”
可敢与本帝一战？
那语气之中，尽是轻蔑与嘲讽。
“若是你敢破晨暗之计，你…不是老夫对手。”
千丈古吴虚影，在那无尽的阴死之气中汇聚而成，一吼，足以震天！
“既然你不愿放弃，那么…你可敢与本帝赌一次？”
“我为何要赌。”
“莫非‘前辈’对自己的信心如此不堪？”
一阵沉默，那冥冥之中的存在似乎在思索什么。
“好，老夫就陪你赌一次，此局，如何赌？”
金袍温格狂笑，让那天地风云一阵色变。
“那好，本帝就按照你的意愿，让这下界蛮族之人感受那生之可贵，死之恐惧，灭之绝望，看看这蛮族，究竟是选择苟且偷生投入晨暗，还是成为本帝的…不死不灭战魂！”
“小辈，你这是在玩火，当心自焚之日。”
那天吴之音，在这一刻听起来，带上了一丝阴沉。
天空中的温格，在那狂笑之中，脸上表情，满是不屑。
“本帝，从未输过。而你，就连苏轩衣之计都未曾发现，又有何威胁？”
“况且，本帝虽然视烈片为敌，可他的族人，岂是你区区古吴所能屈服。”
抬手间，风云变换，举目之中，千丈古吴…破灭！
“蛮族，尔等想要反抗，那么本帝…便成全你们。”
千丈古吴破灭，余留在天地间的，便是滔天的阴死之气。
金袍的温格没入虚空，不见踪影，可那白昼之天…依然不平静。
“仙…”
一字仙音，让这天地…为之震撼，那滔天的阴死之气，在这一刻更是狂涌去潮水，蛮族大地各处，无数道灰茫溢出。
“临…”
八具棺木，从那白昼之天…就此降临，数条光影于其间交错，若梦幻一般。
那八具棺木，不仅仅是三皇五帝之棺，更是一座…惊天之阵！
轰！
八具棺木，落在那大地之上，掀起一阵轰鸣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