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同意,李承乾当即决定:“就依灞国公所言!”
朝廷政令下达,各部门有序运作。
李二接到传书故意不回信,几千獠人的反叛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也想看看没有自己坐镇,朝廷能否自主应对,结果非常满意。
王远处理完政事,便想要返回府里。
李承乾起身说道:“王大哥,咱们兄弟二人多年未曾同桌用膳了,寡人在东宫备了些薄酒,想请兄长前往一叙,不知兄长能否赏脸?”
众人面面相觑,堂堂储君连赏脸一词都用出来了,可见王远如今的地位。
很明显,李承乾想要拉拢王远,如今李二已经开始偏袒李泰了,而王远除了教导李治,根本不与自己和李泰接触,可以说一直保持中立。
在座的这些大佬虽然大部分是中立的,但是只要拉拢到王远,这个皇位基本上就稳了,谁都知道,李二就是为了将王远留给下一个皇帝,才一直没给什么重要官职。
眼前这些人都是人精,除了侯君集当上高官之后才开始认字,基本上都看出了李承乾的想法,但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王远拱手说道:“殿下,并非微臣不愿与你叙旧,而是微臣匆忙从东厂返回,带了一些重要物品,急需处理,实在不便。”
侯君集冷哼一声:“哼!灞国公,难道太子殿下的面子你也不给?”
王远拱手说道:“陈国公,这并非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而是本公真的带回了重要物品需要处理!”
“哦?不知是何重要物品?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
王远歪嘴一笑:“事关国家机密,你确定要见识一下?”
侯君集眼神中露出一丝忌惮,刚要开口说话,李承乾伸手拦住,说道:“既然王大哥有要事处理,寡人就不强求了!”
王远微微一笑,似嘲讽地看了侯君集一眼,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随后李承乾等人陆续离开政事堂。
巫州獠人造反之事便被王远三言两语解决了。
李承乾在回东宫的路上,侯君集追了上去,恨声说道:“殿下,以微臣之见,这个王远留不得!”
李承乾摇摇头,说道:“依寡人看来,还是算了吧!我大唐有如今之盛,灞国公至少有一半的功劳,以他之势,寡人都得罪不起。何况他并未站在任何一方,留下他,早晚为我所用!”
“难道就这么算了?”
“寡人劝你不要招惹他,且要尽量与其交好!”
王远回到府里,尼龙制品卸下入库。
来到书房画了几张图纸,一张让方兴送去科学院,两张给石头连同几块尼龙布让妇人们剪裁缝制,给孩子们做书包。
李澄霞、李丽质几女傍晚才返回,子女们放学回来,小玉米埋怨王远不带她去玩,被云汐教训了一番,还是经王远劝说才作罢。
家里人口多了,琐事也就多了,好在家里的这几个女人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否则早就将王远烦死了。
接下来几天也就没什么事了,王远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吃过早饭,就带着刘仁轨去政事堂。
政事堂虽然只有房玄龄和王远主事,但是有了王远处理奏章的方法,效率非常快。
处理完正事,两人就喝茶闲聊。
无意间,房玄龄笑道:“贤侄,这些年多亏了你搞到的那些高产量的作物种子,你是不知道,这两年那些作物亩产都达到了上万斤,甚至有的州县达到了三万斤、五万斤!哈哈哈……”
“什么?”王远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沉声问道:“也就是说朝廷的赋税每年都是大量增长?”
“然也,有何问题?”
王远起身,来回踱步,低头沉思了片刻,也想到了其中关键,转身说道:“正则兄,你去民部将这两年各州县的赋税报表取来。宾王兄,你将民部送来的档案找出来。”
“喏!”
见王远神情严肃,刘仁轨和马周知道出事了,两人立即行动。
房玄龄疑惑地问道:“贤侄,出了何事?赋税多了难道不好?”
王远摇了摇头,说道:“房伯父,你应该记得当年小侄拿出来地瓜土豆之时曾说过,产量最高的土豆亩产最多能达到二十石,但那也要风调雨顺,肥料、浇水等都要跟上,农户好生侍弄才能达到。亩产万斤?糊弄鬼呢!”
房玄龄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等到马周二人将报表取来,王远亲自打着算盘,对两份报表互相对照。
结果一致,那问题就是没有出在朝中官员身上。
房玄龄站在王远身旁观看,见王远结算完,开口问道:“如何?”
王远叹了口气:“问题不在朝中,而在各地官员。这些年咱们朝廷只注重各地官员的绩效,却完全违背了实事求是之原则。这已经超过了半数地区的收成过于浮夸,再过几年恐怕整个大唐都刮起这种浮夸之风,甚至会出现亩产十万斤、二十万斤,虽然农户课税已经减少了许多,但以如些多的产量交税,可以想到会出现何等情况!”
房玄龄惊地冒出一身冷汗,这不是要官逼民反吗?
猛的一拍桌子:“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王远将房玄龄按下坐好,说道:“伯父稍安勿躁,事关重大,须先告知太子,并传书圣人!”
房玄龄冷静下来,以前有杜如晦在,二人一谋一断,配合默契,但自从杜如晦去世,房玄龄被李二多次罢免。
这并非他能力不行,房玄龄处事果断,但确实缺少出谋划策之人,如今有了王远,仿佛有了主心骨。
王远立即下令:“正则兄,你立即以房公与我的名义给圣人传书。宾王兄,此事还要麻烦你,挑选几个信的过的御史,去往各地暗访,我让不良人配合你们,查出确切数据!”
“喏!”
房玄龄起身,匆匆向外走去,说道:“伯父这就前往东宫,告知太子!”
正在出巡的李二接到传书,顿时龙颜大怒,召魏征、萧瑀、长孙无忌、高士廉商议。
众人一致认为应立即回京主事,但联想到前几日蒲州刺史赵元楷之言,李二留下十二人的百骑暗中调查,随后摆驾返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