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凌羽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发愣地看着沈平，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撒谎的痕迹。
但是，看着沈平那严肃的神情，周围的一切，安静得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那不苟言笑的态度，仿佛不论什么可笑的话，从沈平的口中说出，都是真的一般。
一刹那间，沈凌羽的脸色当真是复杂极了。
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愤怒，恍然大悟......
沈平的一句话，将沈凌羽当场惊呆在原地。
他那冷肃的神情，让沈凌羽半天说不上话来，只是喃喃着，反复询问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平还以为沈凌羽听到这个话，会马上跟他大喊大叫地闹一顿，没想到，她竟然呆愣在原地，而她那复杂又裹挟着恨意的眼神，更是让他心惊。
“羽儿......”
沈平轻咳了一声，准备开口安慰几句，没想到沈凌羽竟然跟疯了一样，将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茶叶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当啷！”一声，刺耳的瓷片砸碎的声音，裹杂着一声愤怒的尖叫，让门外的下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进来，这动静也把沈平吓了一跳。
“您太过分了！”
不等沈平反应过来发火，沈凌羽早就满脸怒气地跑了出去，跑进来的下人们，都呆傻在原地，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沈平一脸怒意地看着沈凌羽跑出去的背影，心中的那点歉疚，也被这么一闹，给冲的烟消云散。
“老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管家闻声赶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地问着。
“别管她！”
沈平没好气地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那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吩咐着下人赶紧将这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站在房门外的沈舟，冷眼看着方才冲出去的沈凌羽，又看着屋里一脸怒气的沈平，想到昨晚跟沈平说的话，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去了，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就这么闹了一通，下人们窃窃私语地一边忙活着，一边偷偷看着家中的这对父女还有什么动静。
转眼天色便已黑，待到院里都点上了灯，沈凌羽的房中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房中到底有没有人。
“小姐？”
那侍女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没人回答，便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小姐，该用饭了。”
屋里依然没动静，那侍女便又敲了敲房门。
“砰！”
烛台用力地砸到了房门，“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把站在门外的那个小侍女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
“滚！”
“是，是......”
那侍女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被屋里的人给叫住了。
“等下！”
听到这声呵斥，那侍女哪敢跑，刚走没几步远，便低着头走了回来，等在房门外。
“小姐，有什么吩咐？”
“去，把沈舟给我叫来！”
听到这话，那侍女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别的刁钻要求，连声应着离开了院子。
不一会儿，沈舟便施施然地来到了沈凌羽的院子。
那带路的侍女不敢惹这个姑奶奶，便将沈舟带来，说沈凌羽要见她，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
沈舟转头看那侍女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也没在意。只低头理了理衣衫，便抬脚来到了沈凌羽的房门口，在房门外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小姐，沈舟在此，请问有什么吩咐？”
沈舟一身洒脱地负手站在房门外，慢条斯理地问着。
等了半晌，房里也没动静，沈舟也不急也不恼，只是站在门外等着。
“啪！”地一声，房门猛地被拉开。
借着院子里的光，却见沈凌羽满脸阴云密布，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黑，眼眸中泛着幽幽的光。
沈舟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小心地问道：“小姐？”
“进来！”
沈凌羽冷冷地抛下了这句话，便转身往房中走去。
沈舟暗自哂笑了一下，小心地避开了满地的狼藉，心道，这大小姐的脾气可真不小。
也不等沈凌羽吩咐，沈舟小心地拾起了烛台，手脚利索地擦着火，很快便将这屋子给点亮了。
这屋子一亮，屋里的狼藉便更是无所遁形，碎了一地的玻璃瓷片茬子，珠玉首饰丢得满地，更不消说此刻正坐在屋子中间，满脸阴沉的那位大小姐。
沈凌羽也没跟他客气，忍着怒气，直接开口斥问道：“是不是你昨天跟父亲说，江若宁是他的女儿？！”
“是。”
沈舟完全没在意到沈凌羽那小刀剌肉一样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回了一声。
沈凌羽气得直翻白眼，从小她就被沈舟这种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气得要死，无论她怎么生气怎么骂他，他都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使个坏整他，还总是把自己给整的一身狼狈。
偏偏父亲还总是要自己敬他作兄长，所以，她每次看到他都没好气。
“你存的什么心？证据呢？”
沈凌羽强忍着怒气，朝沈舟质问道。
“沈大人让我去查江若宁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没查到她背后有人。只不过，我查到了江若宁并非是江家的亲生女儿，而是沈大人当年一直想找的女儿，便告诉了沈大人。如今，那证据在沈大人手中。”
沈舟言简意赅地回答着沈凌羽的问题，虽然眼看着沈凌羽眼中的怒火在节节攀升，但是他依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这让沈凌羽一肚子的怨气，宛如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更气了，狠狠地踢翻了脚边的椅子。
沈舟侧眼瞥了一眼那被沈凌羽踢翻在地的椅子，似乎是有意气她一般，慢悠悠地提醒着。
“小姐，你今日已经惹得沈大人生气了，若是他过来，看到你还这样发脾气，怕是又要给你禁足了。”
“要你多事！”
沈凌羽站起来狠狠瞪了沈舟一眼，指着沈舟的手气得直抖。
若不是这个闷葫芦多嘴多事，她至于这般生气，他竟然还不知死活地威胁自己。
“你以为你是沈家大公子吗，在我面前，神气什么？！”
“你明知道那女人抢了临渊哥，还敢胡说她是父亲的女儿？”
“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
......
沈凌羽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攥着手帕的手指，指着沈舟，连珠带炮地怒斥责骂着。
这么一通责骂，沈舟连插话的空隙都没有，索性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沈凌羽发疯。
最后，沈凌羽满脸通红地轻喘着气，靠坐在桌边，瞪着沈舟，看着沈舟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样子，心里就直冒火。
“我可没有故意气你，是沈大人让我去查的，我只是如实禀报而已。”
沈舟静静地看着沈凌羽，沉声道：“如果你没别的要问，那我便回去了。”
等了片刻后，见沈凌羽依然没说话，只是生气地瞪着他，沈舟便不再多语，转身走开。
听到身后“砰”的摔东西的声音，他也只是顿了顿脚步，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
“怎么会有这等稀奇事？”
朱楼。
坐在厢房里的季云诗，听完沈凌羽那一番控诉，颇有些惊奇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