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你对令公子绑架姜夫人和姜小姐的事可知情？”
郑自序咬牙，“不知！”
“苏小姐，郑成睿绑架姜夫人和姜小姐之事，你可知情？”
苏南星面上一派坦然，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不知，段大人可不要污蔑好人。”
证据齐全，方才只是惯例询问，段煦没理会苏南星，只和堂中两个陪审商量案情总结。
半刻钟后，段煦敲响惊堂木，“就目前所查证据显示，姜夫人和姜小姐的绑架案乃郑成睿一人所为，姜府侍卫姜亭杀郑成睿确为护主。以上乃此案案情总要，明日就会上呈陛下。”
姜妍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若没有郑尚书在背后支持，郑成睿怎么敢对她和母亲这样！
“段伯伯，郑家的家仆还没审，如果没有郑尚书的支持，郑成睿怎么敢这样肆意妄为，还有定国公苏珩，他们一定狼狈为奸……”
“妍儿！”
姜富呵斥住姜妍，“不得胡言！段大人作为主审，定然是细心审理过案件，一切以段大人审理结果为信。”
姜妍的话姜富何尝不知道，可若是郑自序真的和苏珩有勾结，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能定郑自序的罪，苏珩也是，逼急了，不知道苏珩能做出什么事。
没有确切证据，他不能让家人冒险。
姜夫人虽然对结果不满意，可见姜富制止了女儿，便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妍儿，听你爹爹的话，回府娘再告诉你。”姜夫人的话，对上姜夫人温柔慈爱的目光，姜妍逐渐冷静下来，没再争辩。
段煦扫视一圈，见没有旁的言论，就拍下惊堂木，宣布堂审结束。
姜妍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姜家一众人边安慰姜妍边往外走。
此时段煦从里面走出来，三两步追上姜家人，他走到姜妍面前，带着长辈该有的温和笑容问：“世侄女可还在怪伯伯没给你出头？”
姜妍低下头，不愿意说话，想法一目了然。
姜富见女儿这样，不得不替段煦解释：“你伯伯是怕你惹上麻烦。”
姜妍不懂，看向姜富，等他解释缘由。
“我们怎么可能没看出来，这件事有郑自序和苏珩的参与，郑成睿和苏南星也是奉命行事，可参与此事的重要证人都死了，苏珩此人手段毒辣，若是明着紧咬不放，他就可能对你和你母亲做出更激进之事，你段伯伯这样草草结案，也是要保护你和你母亲。”
“原来是这样！”姜妍恍然大悟，她忙看向段煦朝他福身赔罪，“是妍儿错怪段伯伯了，还望伯伯莫怪。”
她平日接触朝中之事少，不知道其中的人事曲折，没想到连爹爹和段伯伯也这样忌惮苏南星的父亲。
看来改日闲了，要让父亲和兄长与她多说说才行。
段煦面露微笑，“有妍儿这一声伯伯，伯伯怎么会怪你。你身世不凡，日后还要更谨慎才是，莫要让小人钻了空子。”
听着段煦语重心长的叮嘱，姜妍心中一阵温暖，段伯伯是真的在关心她。“是，妍儿谨记。”
姜富和段煦又寒暄一阵，就带着姜家人和云亭离开了大理寺衙署。
看着马背上云亭的背影，段煦有一阵恍惚，那个少年，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突然想到什么，他心中猛然一惊，却很快又平静下来。姓氏对不上，而且当初并无活口，他跟着督办的，不会有疏漏。
也是这样漆黑的夜，呼吸间，满街都是血腥味。段煦摇摇头，不愿再去回想那段记忆。
*
回到姜家，姜富遣散一众下人后，走到云亭面前朝他拱手深深一拜，“云侍卫，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若不是你救了妍儿，我怕是要心痛而死，姜富对你深表感谢。”
云亭扶起姜富，神色平静到：“姜大人言重了，碰巧遇到，我也只是顺手而为，更何况姜小姐还是王妃的表妹，就算不是碰巧，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站在云亭身侧的姜妍，目光一直都在云亭身上，看着他清俊的侧颜，姜妍不觉间晃了神。
听到父亲感谢的话，姜妍心间一动，上前一步，走到云亭身侧，问：“云公子，你的大恩，妍儿没齿难忘，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尽力为你做到。”
说话间还朝云亭眨眨眼，作为暗示。
不管是权势还是财富，只要他想要，父亲和兄长都一定能为他弄到。只要他有了权势和财富，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也许爹爹和娘亲就可以让自己喜欢他。
姜思齐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是啊，云兄，你别客气，只要我姜家有的，你尽管提。”
云亭仿佛没看到姜妍的暗示，只淡淡道：“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姜大人姜小姐不必挂怀。府中还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完，朝众人颔首后，一跃而上跳上屋顶隐于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点影子。
“身手真好！”姜思齐发出一声惊叹，要是他哪一天有这样的身手就好了，一定会让爹娘惊掉下巴。
姜妍他矫健利落的身姿，目光如痴如醉，久久没有挪开眼，一直望着云亭消失的地方。
姜富和自家夫人对视一眼，都对女儿的变化了然于心，自家女儿，可能春心萌动，已经无法自拔了。
方才看着云亭清俊的容貌，得体的言语，姜富对这个年轻人是越看越喜欢。
若是他想，有姜家的扶持，给他弄个官，再赠几十间田庄铺子，他就不用再卖命当侍卫，只可惜，他好像不愿意。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过话的姜思远却开口了，“云公子是王爷的侍卫，我们能给的，王府也都有。”
他这话是提醒姜富，云亭和萧煜的关系。
他曾和父亲曾私下讨论过，肃亲王究竟要做什么，心中隐隐也有些猜测，若猜测为真，云亭无异于走在刀尖上，随时都会有诛九族的风险。而且能做这样事的人，身边可能每天都有危险，妍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他。
姜思远的意思旁人不明白，姜富一听就懂了，立刻端正姿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对姜妍道：“妍儿，云侍卫是王府的人，若想感谢，也别忘了感谢王爷和你月儿表姐，他们自然不会少了对云侍卫的赏赐。”
姜富这是在委婉提醒姜妍，身份的差距。
纵然再优秀，刀口舔血的日子，都不属于他的掌上明珠。
姜夫人也听懂了，笑着牵起姜妍的手附和：“是啊，王爷和月儿会嘉奖他的，你就放心吧！”
“哦。”姜妍这才看了一眼云亭消失的方向，失落的收回目光。
王氏从外面走进厅中，看出姜妍情绪有些低落，便哄道：“妍儿虎口脱险，我让厨房做一桌好菜，我们一家人为妍儿好好庆贺一番。”
姜夫人立刻附和，“好啊！正好我们也饿了。”
姜家三父子也颇为赞成，一起应和起来，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姜妍也将方才的情绪丢在脑后。
夜风中，云亭已经戴好面具，身姿轻盈的穿梭在屋顶上，面上一片冷肃。
姜家的谢礼，不是不收，而是不到时候，且过些日子，让他们心甘情愿，不再有疑心的时候。
他一回到府中，小厮就来禀报，“云侍卫，王爷让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