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意反复确认，“老人家，你可确定这是出自江家金楼，没有看错？”
“没有看错。”老匠人头道：“越小的金锁其工艺越复杂，且这批金锁正是我们当年打造的那批，所以我对这个样式极为熟悉。”
季泽意眼睛一亮，“那您还记得江家这一批金锁铸造了多少，卖给谁了吗？”
老匠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在思考：“这批金锁是二十多年前就铸造的了，因工艺复杂，只做了二十个，所以不对外售出，是我们东家送礼用的。”
“江家送礼用的？”吉祥露出笑容，“既然是送礼用的，那定然会有礼单，我们可以直接找江家询问。”
季泽意沉着冷静，微微行礼，“多谢老先生了。”
老匠人连连摆手，“不用客气，江家家主是我见过最有良心的东家了，所以才会记得清楚咧。”
“哦？”季泽意微微挑眉，“您能跟我聊聊江家的事吗？”
吉祥看自家世子想听故事了，便搬过椅子给季泽意和老匠人坐下，还为两人沏了壶桃居的新茶。
“江家的事，那就说来话长了...”
“我是江家的老人，十二岁便跟着师傅在江家学手艺，一待就是三十年啊...”
“江家是从江苏发家，五十年前才来到开封城，那时候只经营了一间小小的金店。”
“到后来，金店生意越来越好，变成了金楼，店铺也从一间变成了五间。”
“然而，江家虽有钱，我们老爷也有自己的烦恼，那就是他只有一个女儿，我们都叫她大姑娘。”
“大姑娘生得好看，又会做生意，从小就跟着老爷走南闯北江家以后也是要托付给她的。”
“可惜的是，我们姑娘遇人不淑，看上了一个地痞流氓，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那时，大家都以为姑爷在变好，老爷也将金楼渐渐交由姑爷打理，可好景不长，在我们姑娘怀上二胎时，那人在开封小雀楼养了个外室。”
“哦，对了，世子爷问的那批金锁，便是我们姑娘怀孕期间设计铸造的。”
“此事一出，我们老爷便被气得中风不起，姑娘怀着二胎和他争夺家产，最后只保住了一间金楼，其他全被我们姑爷抢了去。”
说到这里，老匠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时我还小，姑爷带着一群人在挖匠工，我和师傅没有跟他走，也幸好没有跟他走啊！”
“不到五年，姑爷就把手里的四间金楼挥霍一空。”
吉祥瞪大了眼睛，“四间金楼啊？他怎么挥霍完的？”
“输光的。”老匠人摇头，“迷上了赌博，那可是一条有死无生的路。”
“把，把金楼都输了？”吉祥张大嘴巴。
老匠人点点头，“输了金楼，欠了一屁股的债，又回来找我们姑娘。”
“你们姑娘不会又答应了吧？”
“那怎么可能，我们姑娘不仅将人打了出去，还雇佣了很多护卫把守江家，不准他靠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