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是一家人。”
林心看着负气而走的莫言琛，回眸在看讲台上的保温杯时，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眼角微弯了一下。
“林老师招的这个助理还挺贴心的啊，不仅提前备课，还准备了养生茶。”
刚才进来的女老师的并未听到两人的谈话，她只看到莫言琛放了一个保温杯，然后有礼貌的朝着林心点头走了。
“嗯。”
女老师还想说点什么，看林心这淡漠的神情跟回应，便知道这位老师是不爱聊天跟八卦。
不过陆陆续续有老师进来，尴尬没能蔓延。
*
“王皿。”
莫言琛下了楼，叫住了走在他前面的人。
王皿停下脚步，一张冷漠的脸在转身时又戴上了乖巧和谐的面具：“莫师兄，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告诫你一声，做好你份内的事，其他的，不要多想。”
王皿推了推戴在脸上的眼镜框，那双深黑的眼眸透着几分迷惑，语气染了几分不解：
“师兄这话我听不懂，我一直都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
“别装了，这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莫言琛看着他这模样，翻了一个朝天的大白眼，肩膀往他肩膀上一撞，朝着前面走了。
王皿回眸看了一眼莫言琛，眸中瞬间阴沉了下来。
莫言琛来到男生公寓，上了五楼，找到503，敲了敲门。
“怎么这么晚？”王盛从猫眼看了一眼，这才开门，说道。
“有点事，怎么搞了个公寓？”莫言琛打量了一眼这个不足50平方的小公寓，一个人住还是足有余的。
“方便。”王盛将筷子递给他。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什么事？”莫言琛接过筷子，扒了两口饭，问道。
王盛今天上午给他发信息，说是有事要跟他说。
王盛将椅子倒放着坐，双手搭在了椅背上，说道：“你不是让我问林心的母亲的事吗？”
“就有消息了？”莫言琛筷子一顿，他以为这事要点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
“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的。”
王盛得意的往自己脸上贴了一下金，这事他当然不是问的他爸妈，他就是陪她妈参加了她们贵妇圈的活动，从其他阿姨嘴里问出来的。
“行了，赶紧说。”
“林心的母亲是自杀死的。”
“自杀？”莫言琛蹙起了眉宇，怎么又是自杀，林白首也是自杀，欧阳默也是自杀。
“嗯。”王盛说着，指了指太阳穴：“她这里出了问题。”
“欧阳默是个音乐天才，十八岁就考上了天城大学音乐系，人美心善，温柔大方，跟林白首两个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大学毕业两人就结了婚，婚后一直过的很幸福，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欧阳默呢。”
“林白首为了婚后过二人世界，把刚出生没多久的林灏扔给了他外公抚养，只不过，他还是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
莫言琛猜到：“欧阳默知道林白首出轨后得了抑郁症？”
“对，她知道这个事的时候，刚好生下林心，身心受到了重创。”
“就因为这个说她是个疯子？”莫言琛不解的问道。
这种事在贵族常见的很，看看他父亲就知道了，那也不至于查不到欧阳默这个人吧？
这很明显是有人特意将欧阳默的所有信息都给抹去了。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了。”王盛在这个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遭遇了莫言琛的一记腿踢。
“林心三岁的时候，欧阳默带着她去看西城河边看烟花，她把林心从护栏上推下去了。”
“什、么？！”
莫言琛仿佛耳鸣一般，怔怔的看着王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西城的护栏城下是什么？
是急喘的河流！！
一个三岁的小孩掉下去，那还能有命吗？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王盛看着莫言琛那愣住震惊的神情，简直跟他听到这事时一模一样。
他怕是摇言，还特意问了好几个人，又冒着被打得风险，从他妈口中确定了这些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莫言琛久久没有从【推】这个字眼回过神来，他愣神道：“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字？”
“确定。”王盛说：“当年要不是刚好林谭启就在天城，林心还真的不一定能活，不过，这还不算什么。”
“什么叫这还不算什么？这是在谋杀。”莫言琛压着嗓子发出咆哮，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扣了一声。
王盛伸手顺了顺莫言琛的背，语气缓和道：
“林心被救上来以后，检查她的护士发现她身上很多隐秘的地方都是些被烟头烫伤的伤痕，他们这才知道欧阳默精神方面有问题。”
王盛对于林心，从来没有这般心情沉重过，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说她可怜吧，是很可怜。
说她可恨吧，也确实可恨。
这种可怜又可恨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太难受了。
“三岁的小孩都会说话了，不管怎样，林心身上有伤的事，照顾林心的保姆会不知道？”
莫言琛简直觉得难以置信，欧阳默这何止是疯了？
简直就是失心疯……
王盛沉默了一会说道：“也许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
莫言琛的心头像是被谁狠狠敲了一下，那盘旋在他身上五味杂陈的情绪霎那间全部涌在了他头尖。
在他心尖重重的沉了下去。
也就是说，她不是没说，是说了也没用。
她不是不想告诉其他人，是没有机会告诉其他人。
原来这就是她后来从不看烟花的原因。
莫言琛，你都做了什么了？
她那晚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陪着他看完了那场烟花？
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了那三个字？
莫言琛忽而想起林心那晚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孩。
他此时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她这句话的深意。
“这件事不胫而走，很多人都说欧阳默疯了，没多久，欧阳默就自杀了，没能抢救过来。”
王盛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当年的欧阳默过的有多幸福，后来的她就过的有多痛苦吧。
他长呼了一口气，把压在心中得那股烦闷吐了出来，起身走到冰箱旁边：
“欧阳默死后，林谭启就把林心接到二区天羽城去了，你看她现在这样就知道，她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她记得。
她或许比任何人都记得更加清楚。
莫言琛在心里回道。
“喝什么？”王盛打开冰箱问道。
莫言琛忽而想起了一个事，他回眸问道：“你还记得林白首是葬在哪个墓地公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