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大半天,韩聿是一点空隙不给阮软留,安排得满满当当,直到夜幕降临。
他们回了城堡,进了一楼大厅的时候,远远的看过去,瞧见好几位抱着文件的人站在那儿。
阮软以为他这是还有公事要忙,很有眼色的就要自己上楼。
“等等”,韩聿拦住她,然后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几位西装革履的大汉突然动了,一堆文件在阮软眼前依次排开。
包括城堡在内的这座岛,还有S市的许多房产,商铺……以及其它一大堆她金光闪闪的东西。
阮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眼前堆着。
她木着脸,扭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韩聿扫了眼桌面,“给你的”。
“我没有要财力诱惑的意思,单纯送你的礼物”。
阮软扯了扯嘴皮,起身,“我困了,拜拜”。
刚走出两步,男人突然从身后将她拦腰抱住,阮软的后背贴着他炙热宽阔的胸膛,一时间仿若有热浪蔓延,让她不太舒服的扭了两下。
“韩聿,你先松开”。
韩聿没松,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还埋头在她颈间,“阮软~试试,只是试试,试过以后你依旧不接受的话,我放手,好不好……”。
难以想象,这位作着疑似撒娇态的男人,会是寻常那位不怒自威的官场笑面虎。
阮软飞快瞄了眼大厅里的人,发现大家都跟没事儿人一样,该低头低头,该转身的转身。
阮软闭了闭眼,低声婉拒,“韩聿,你先放开,我们说好了的,你别这样……”。
韩聿又紧了紧双臂,这才又拉着她的手,“起码这座庄园你可以收下,我说了,这只是礼物,你可以理解为朋友间见面礼”。
阮软笑不出来,深吸一口气后看着他,“我很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
男人这样玩意儿好像克她。
除了耗费她的经历毛作用不起。
韩聿的礼物到底没送成功,阮软在次日成功回到了S市。
那之前,一一抱着她又一通咬耳朵,“跟你说,韩……韩老男人好像还没放弃,你警醒着点儿”。
阮软嗯嗯嗯的点头,下了飞机就把人拉黑删除。
玛卡在机场外等着她,两人大手牵小手,小手提笼子,三三把家还。
开门的时候遇上了回来的安迪,“你回来啦!”。
阮软笑着给她递了礼物,安迪家都不回的跟她进了屋。
从不八卦的她其实在阮软这里话会莫名增多。
比如,那次邱莹莹请客吃饭介绍男朋友的事进展并不顺利。
再比如,小乖乖关雎尔终于放下了赵医生,却也同样迈入了另一个极端,看上了个精神小伙,为之甚至同家里闹翻天。
又比如,樊胜美终于振作起来,跟家里硬气上一回,且换了工作,预备着大干一场。
最后,安迪难得羞涩了一下下,“我……不准备结婚了,跟你们一样”。
“但是,包奕凡会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
阮软:“……”,
玛卡:“……”,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位,两人表示祝福。
且休息了几天,阮软的生活回归正轨,接起了之前没日没夜的投身滑冰。
她要的是冰上起舞,舞蹈,并不是项目比赛。
一月魔鬼训练结束,导演就位,机器设备就位,工作人员就位,到了这部剧的收尾,剧组即将杀青谢幕,
期间三个男人轮翻来电,炮轰不停,阮软干脆把手机锁了箱子。
说起来高中毕业后她就没干过这事儿了,他们仨也算是真有本事。
大雪纷飞,冰场,灯光下。
阮软一身米白绣蓝镶边长裙,上贴身,下丝滑,腰身紧束盈盈一握,妆容淡雅精致,高高的丸子头。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唯一的一点亮色就是眉心一抹淡紫色。
阮软跟玛卡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音符适配于她的每一个旋转,跳跃,折腰,乃至所有灵动活跃的舞步。
阮软像一只冰上滑动的龙,指针的每一下拨动都只是在诠释着一种与世隔绝的超凡感。
没有一丝刻意的痕迹,很自然,像故事里的女子,梦中人的样子。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地,阮软跟着收了手脚。
问了导演能不能用后,见他笑得牙不见眼,松口气换衣服去了,出了更衣室来到外围。
一眼瞅见了冰场外的环形长廊上,正错落有致站着三个人。
依次左侧韩聿,右侧谭宗明,尾端是周正。
尽头杵着玛卡,抱着她的小裤衩。
这场面,严肃又搞笑,修罗场又意外和谐。
阮软身形微顿了顿,踩着短靴越过他们,杏色风衣的两侧没有鼓风机也很有氛围感的自己煽动着。
玛卡看看她,再看看她的身后,真是叹息又叹息,叹息再叹息。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阮软抬手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回家了”。
她有玛卡,玛卡不需要男人,她也不需要男人。
她们一块儿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
阮软一辈子都在书写爱情,可其实她对爱情的存在一直持有怀疑。
爱是什么?
或许是上层用于绑定婚姻,以稳定社会的政治机器。
又或许是商家无中生有的媒介,用以捆合商品,进行售卖。
还可能是……
一纸婚书的本质,是利益,是合作,是两姓之好。
而爱绑架了婚姻中的一方,诱其无条件自带镣铐,牺牲开始,争端自洽。
(完)
番外
几十年后,小裤衩已经生了一堆小小裤衩,阮软跟玛卡的事业稳步前进,不温不火,却也正符合她俩心意。
她们化上最美的妆容,穿了喜欢衣服,周游世界。
她们踏遍祖国河山,也访问欧洲古堡。
探寻玛雅文明的奥秘,追寻爱情海所谓的浪漫。
除了……
“阮软,那仨是不是有点大病?还不死心呢”。
阮软重重点头,“你也觉得吧,我也觉得”。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发丛生,虽然依旧美丽,可到底经不住岁月腐蚀。
眼角的皱纹随着她浅浅的笑意若隐若现,时光带走了她靓丽的青春。
当然,她自己也成就了自己绚烂的一生。
阮软取过遮阳帽,奔向大海,“不管他们,浪潮波跌,总有退离的一天”。
玛卡一想也是,同样卡着帽子,“嘿!等等我!”。
担架上的小小小裤衩见两位都跑了,也急吼吼迈着小短腿追上。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