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认错了，我不是李总监。”
女人说着坐了下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碗粥，轻轻吹去热气，一口一口喂给她，
“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醒了记得给你喂点儿吃的，两三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李阑夜呢？”
顾衔青没有心情了解自己怎么了，满心只有李阑夜。
“李总出国有几天了。”
女人一边给她喂粥一边回答她，
“你不知道也正常，录节目摔进坑里伤到了头，颅内有一点瘀血，只是当时没查出来……
但前几天你去你经纪人家突然晕倒，吓得李婷赶紧叫救护车……”
“不过你现在没事了哦，婷姐家中临时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了，期间我和我的……许许许总照顾你，你就无忧无虑睡觉休息就好啦。”
小陆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思虑深容易多想，所以赶紧宽慰，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拍了拍许珊许总的肩，
“许总你说对不对呀(^▽^)o～”
许珊回头，对着小陆浅浅一笑，再看顾衔青时笑容收敛：
“生病了确实要好好养着，颅内瘀血程度不至于做手术，但也必须按时吃药……
但未来，也要有规划，宋秩目前在海外，档期拍得太满了没法回来，她嘱托我和你说几件事，我只想说一次，所以你这会儿有精力听么？”
顾衔青揉了揉眉心，如果是宋秩的安排，也许和李阑夜有关，所以只能暂时不去想其他事，对着许珊点头：
“您说，我听着。”
许珊点头，不紧不慢告诉她：
“宋秩交代的事，我简单总结成一个「必须」和四个「选择」，
即身体恢复后必须回去录综艺，做事要有始有终；
四个选择为，综艺结束后可以借着热度去直播带货、
去接其他综艺考虑往综艺咖的方向发展、
因为最近流量好话题度还不错，有几个偶像剧的剧本找你演女主，
说实话，剧本改编的算不上好，但是主要角色都是流量明星，运气好的话，大概也许之后能火一阵，能接一些商务……”
许珊轻轻叹气，看了一眼顾衔青，留给她思考的时间，然后语速更为缓慢继续，
“再就是，宋秩在影视城酒店给你订了一间房，为期一年。
你就在那儿常住，想演什么就去剧组试戏，主角配角什么的就去自己争取，有本事就演女主，没本事就跑龙套，坚持一整年。”
顾衔青歪头：
“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这些安排。”
许珊放下粥碗，起身时又对她说，
“不用急着做决定，宋秩给你的选择，没有对错，只是通向不同的人生，慎重考虑之后告诉李婷你的决定就好……
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既然陆崽决定照顾你，那我就把她留下……”
说完后转身捏捏小陆的脸，语气温柔了很多：
“照顾朋友也别忽略自己，按时休息按时吃饭，有事打电话给我，二十四小时都可以，想我也算。”
说完指了指沙发上的包，
“牛奶在包里，山山在包里，你需要的东西都在包里……
我这会儿必须走了，明天还会过来……”
看到小情侣告别，顾衔青别过头去，头痛让她想事情的速度变得缓慢，记忆的最后停留在李阑夜的轻轻一吻，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想法，自作主张和她分开……
“小顾，你要不要喝牛奶？”
小陆打断了她的思绪，见她摇摇头也再没有强迫，她接了些水给顾衔青擦脸，一边安慰她，
“你不要太在意合同里的违约金，欢宜每个艺人都有这一条，有的数字大的惊人。
但只要不违约不单方面解约，那个数字就只是数字，什么四选择五选择的，选适合自己的就好……”
看顾衔青不说话，就猜她现在没什么精力，也不再和她说这些，而是替她盖好被子，像个大姐姐一样，用成熟的口吻和她说：
“多睡觉可以让身体快速恢复，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
放心睡吧，这是许总给你安排的VIp病房，整晚没人打扰，那么现在，晚安。”
小陆说完，从包里拿出枕头薄毯和一只小狮子毛绒公仔，然后对着小狮子的脸亲了一口，喊了它一声“山山”，然后就抱着它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但是顾衔青哪里还有睡意，不过刚刚不知道多久的昏睡已经足够，她看着病床的天花板，开始一遍遍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终于梳理出个大概——
李阑夜与那位傅老板之间有私仇，傅老板设计带李阑夜入「界」，她顾衔青则是威胁李阑夜的筹码，至于李婷的父亲，大概率是被寄生妖控制的工具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让顾衔青在意的，只有李阑夜选择和她分开。
她又一无所有了……
啪嗒——
黑暗中，顾衔青隐约听到物件儿掉地的声音，应是柔软的东西，声音并不大。
猜测应是小陆姐姐的小毛绒公仔或者是枕头……
顾衔青起初并没在意，但地上发出浅淡的光吸引了她的目光——
随着光芒亮起又黯淡，一只巨大的狮子朝她走了过来，停在了她的病床边。
“阿猛……”
顾衔青伸手触碰它的鬃毛，而对方也轻轻去蹭她的掌心，似是在安慰她。
“李阑夜会被一直关在「界」里么？”
顾衔青问它，虽然语言不通，但能从阿猛的眼睛里读出伤感的情绪，那么答案八成是肯定的。
“那么就是没缘分了。”
顾衔青苦笑，
“我曾坚定的想要留在她身边，是她拒绝了我。
这是李阑夜自己的选择。阿猛，我寿命有限，我和她，没缘分了。”
阿猛依旧蹭蹭她的掌心，似乎想给她更多安慰，但房间那边沙发上的小陆似乎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一边摸索一边喊着“山山”，狮子回头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朋友。
顾衔青不想搞得太伤感，于是让阿猛过去，还顺便明知故问：
“阿猛，她为什么叫你山山( ¨? )？”
阿猛：“( ¨? )！？！？！？”
顾衔青朝它摆摆手：
“好了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是「狮灵」，是灵兽，那个带着鲨鱼帽的睿智公仔是你的本体，她和我说过……”
又提到李阑夜，顾衔青心中的情绪翻涌。
得到又失去，远比一无所有要痛苦。
顾衔青想起曾经失去过养了好一阵儿的小猫，就知道这种痛苦要持续好久。
应该会更久，毕竟这一次失去的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