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春明。
这次和赵真见面的地方不再是那家熟悉的茶馆，而是一家小饭店，赵真先一步到了。
“点了几个菜，要不要喝点？”赵真笑着说。
“行，喝点，咱俩一瓶，不能再多了，下午还有事。”秦飞笑了笑。
赵真起身离开包厢，很快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瓶牛栏山。
“清远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于我们来说，这算是歪打正着的好事。”赵真打开酒，给秦飞倒了一杯，“咱们跟那边的生意，接下来不好做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好跟你细说。”
“我大概知道。”秦飞说，“报纸上看到新闻了。”
“嗯，你清楚就好。”赵真说完顿了顿，抬头注视着秦飞说，“我再有几天就退伍了。”
“退了？”秦飞很是惊讶，他从来没有想过赵真会离开部队，一方面他这样的人才部队肯定宝贝的不行，另一方面，他觉得赵真是那种纯粹的军人，是那种为军人而生的人。
“嗯。”赵真点了点头，神情并无即将退伍的沉重，看着秦飞笑了笑，“你是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思思都还不知道。”
“退下来去哪，安排好了吗？”秦飞问。
“安排好了。”赵真说，“在临海，其他具体的不能说了。”
秦飞微微皱眉，听这意思，赵真即将要去的单位是保密单位。
“在临海就好。”秦飞想了想说，“过了年，阿姨就出来了，我跟思思商量过这事，我们准备......”
“这个事我来安排吧。”赵真打断了秦飞，“你一大家子人那么多，哪里顾得过来，有时间跟思思带孩子常去看看就行。”
秦飞微微一愣，刚要说话，赵真再次开口，“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爸妈他们就是心里再接受不了，你跟思思孩子都那么大了，他们也只能接受。”
“你把话都说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秦飞苦笑。
“我都是为了思思还有孩子，可不是为你。”赵真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了这么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刘大刀你准备怎么安排？”
秦飞对这一问有些始料未及，看来赵真设身处地地为他想了很多，连刀哥的事也都想了。
“秦飞，还是劝他回归正常生活吧。”赵真继续说，“在那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也想他回来老婆孩子热炕头，但他舍不得手底下的人。”秦飞沉沉说，“那些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要是撒手不管，那帮人肯定会出事，他是觉着，他对那些人有一份责任在。”
“刘大刀，是个人物。”赵真叹息着说，“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我建议刀哥，带人去茶邦。”秦飞说。
他话音刚落，赵真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秦飞，让刘大刀带人去茶邦，是不是你早就想好的一步棋？”赵真沉思良久，抬头凝视着秦飞问，“哪怕你劝动了他回来，你也还是会重新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带着他训练好的那支队伍去茶邦，对吧。”
秦飞与赵真对视，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
“你是唯一一个看透我内心真实想法的人。”秦飞忽然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刀哥不去，我也还是会找别人去。”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赵真眉头紧皱，愠怒质问，“你真拿自己当救世主了？”
“什么救世主，我是勤俭节约好吧。”秦飞打着哈哈说，“那支队伍放任不管也会自生自灭掉，与其这样，还不如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你！”赵真动了怒，“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做个商人，好好过你的小日子，为什么要到处找事！”
“别这样，搞得好像世界动荡不安，都是我挑起来的一样。”秦飞还是嬉皮笑脸。
“秦飞，你去莫斯科又是干什么，真是干倒爷？”赵真目光犀利看着秦飞，“你能瞧得上那点小钱？”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瞧不上了，再说那也不是小钱，来回倒腾一遍，也不少挣好吧。”秦飞说。
“你干的这些事，思思她们都不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不知道我还能到处跑？”
“呵呵，秦飞，你接着跟我装！”
“我真没有装，说的都是实话，在你面前我装什么。”
“行，你可以，你好样的，我过几天就回临海，我治不了你，总有人能治你！”
秦飞若有所思看着近乎快要跳脚的赵真，他明白赵真是真的关心他，希望他好，但有些事，他决定了去做，就肯定要做，否则重活一世不是白活了。
总得给这个世界留下点痕迹，还是那种无法磨灭的痕迹才行。
“赵真，我去莫斯科，确实是干倒爷。”秦飞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严肃，“不过我想倒腾的不是什么废钢废铁，我要倒腾的，是大家伙。”
“什么大家伙？”赵真一脸疑惑。
“你很熟悉的大家伙。”秦飞说。
赵真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秦飞的意思，“你要倒腾军火？”
“差不多吧。”秦飞点了点头，“不过...”
“疯了！你真是疯了！”赵真起身指着秦飞大喊，“你真是好日子过够了，那东西你也敢碰，你秦飞是有几个脑袋啊！”
“什么跟什么，你先别急啊，听我说完行不行。”秦飞说，“你坐下，听我说完。”
“好，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赵真愤愤坐下。
“我倒腾的确实是那些玩意，但你放心，我绝对不是要当什么军火贩子。”秦飞很是认真说，“我是想着，从里面捞点有价值的东西拉回来。”
“拉回来然后呢？”赵真问。
“什么然后？”秦飞哭笑不得看着赵真，“这还用问吗，我问你，我现在要是拉回来一艘航空母舰，你们要不要？”
“废话，当然要！”赵真不假思索回答，然后彻底呆住，他终于明白了秦飞真正的意思。
“别当真哈，航空母舰夸张了，目前还没那个实力，但是一些旁的小东西，还是有希望的。”秦飞说，“你也别觉得我天真，我真就是这么想的，目前已经有眉目了，第一批货虽然都是垃圾，但至少路子已经打通了。”
赵真听着这话，久久无言，他没法再指着秦飞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