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妮和姚执城喝了酒，照常在她家留了一晚，但傅珺凌毕竟是个男孩子，所以肖秋笙送他去小区外面的酒店住。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商铺与路灯照亮了一整条街道，习习微风带来丝丝凉意。
身上的酒气似乎散的差不多了，肖秋笙转头和他闲聊：“你这个暑假有什么安排？”
他双手插着卫衣口袋，脚上来回踢着不知道哪来的石子，闲适自在。
听见她跟自己说话，他看着她直白地回答：“继续打工，我要挣学费。”
明明是个富家公子，刚刚成年的少年，现在却开始操心起了学费，还真是令人心情复杂。
但肖秋笙并没有过多的替他悲伤，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生活虽然苦却也有乐趣，自然更了解其中的骄傲和满足。
她细心地给他传授经验：“开学前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这个可以用来交学费。打工挣来的钱作生活费省着点花也可以撑过两三个月。”
“进了学校可以关注一下学校的相关助学政策，申请助学金等。如果还不够便去做些兼职，少点没关系，安全就好。对了。”
傅珺凌认真地注视着她。
肖秋笙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扼腕道：“一定要把重心放到学习上，不要只想着挣钱，那就本末倒置了！”
“嗯。”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点头答应了。
“实在不行……”肖秋笙原本想说要不还是用你爸的钱，可是转念一想少年的骄傲觉得又不可行。
“实在不行你就找我借。”见他看向自己，肖秋笙解释：“是借又不是送，你就当是我资助你，有利息的。不过不多，放心。”
傅珺凌似乎认真地想了想，久到她都要以为他是在想如何拒绝自己时，他才终于缓缓点头：“好啊。”
“谢谢……笙笙姐。”许是因为之前喝了酒，当他低声说话时声音略带磁性，听着他口里叫出来的名字，肖秋笙只觉得耳朵一阵酥麻。
怪不得秘书部里的女性们将高中生吹得神乎其神，现在她是感受到了。
不过肖秋笙好歹也是个28岁的女人，虽然还是忘不了崔南渟，但是爱上他之前她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
更何况傅珺凌在她眼里只是个比她小十岁的读书的小男生，她要是能想歪就是禽兽了，所以她甚至连心神都没有荡漾一下。
站在她身边的傅珺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抿了抿唇，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首先是失望过后又觉得果然如此。
路过一家熄了灯牌的商店，肖秋笙忽然叫住了他：“我去买个东西，你等我一会儿。”
他没问什么，乖巧点头，然后靠着墙壁等他。
过了一会儿，她便出来了，傅珺凌目光触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瞳孔一缩，身体不由站直紧绷着。
他注视着肖秋笙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她对他轻柔地笑，说：“早就听你说今天是你生日，可是想着你应该不太喜欢和我的朋友一起过生日所以就没买。”
“不过幸好我有这家店老板的电话，于是让她做了一个，只是有点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最后二字吐露在他拥抱住她的那一刻，肖秋笙愣住了，手还维持着要将蛋糕递给他的那个弧度。
“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收到过生日蛋糕了……”从她背后传来的声音沙哑沉闷，还有几滴温热透过了轻薄的夏装。他好像，哭了。
肖秋笙渐渐地放松了肩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慰一个委屈的孩子。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过了一会儿肖秋笙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又适时松开了。
他扯了一下嘴角，“抱歉。”
看见他泛红的眼圈，脆弱的样子，肖秋笙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当一个极其缺爱的人感受到来自别人的善意时，心中自然复杂难言。
当年她打工低血糖倒在路上，醒来后发现是何妍妮给她要来了糖水，抱着她去路边休息。
当时她也是这样抱着她哭，哭自己累，哭她的善，从那之后两人便成了朋友。
肖秋笙轻舒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同类惺惺相惜的温柔，她用指尖拨开他眼角被泪水濡湿的碎发。
“没事。”
傅珺凌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似被其中的温柔烫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他自行惭秽，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因为之前的故意“勾引”。
“对不起。”
“嗯？怎么老跟我道歉？”肖秋笙将蛋糕交给他，“好了，已经很晚了，我送你过去。”
“嗯。”
她送他到酒店订了房之后便走了，回来的时候何妍妮刚洗完澡出来。
“那个弟弟安顿好了？”
“嗯。”肖秋笙瞥了她一眼，“你这改口的那叫一个快啊，之前还男人呢。”
何妍妮一副遗憾的样子，“嗐，你还说呢。当时一听你说你家里有男的，我还以为你有情况了，没想到就是这儿。”
肖秋笙不厚道地噗哧一声笑了，也不知道要是傅珺凌听见她称呼他就这儿会是什么表情。
她转身进了房间，边说：“我看傅珺凌在高中也是个校草级别啊，怎么到你这就好像多差似的。”
何妍妮跟着进去，嘴巴不停：“要是你还25我也觉得弟弟他可以，可是都28了……”
肖秋笙不善瞄了她一眼，何妍妮赶紧凑过去讨好解释：“不是说你老，你的脸看上去跟24、25似的！”
这倒不是假话，肖秋笙本来就有个不显老的脸蛋，再加上她有钱，哪怕贵点的美容院她也去得起。
更何况她平时要烦也就烦工作，哪像她还要养孩子，虽然圆圆是比同龄孩子省事不少，但是不听话的时候仍然是个小恶魔！
“你和他怕差了有将近十岁吧，要是以前你读大学他还上小学呢，我能把你和他凑一对才有问题。”
何妍妮叹了口气，道：“你说说你，怎么还不谈恋爱啊？”
“你长得好，性格也温柔体贴，工资还高，要是再谈个恋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好像所有已婚女士都特别希望身边的单身女性都能收获爱情，何妍妮这也是受感染了。
肖秋笙被逗笑，说：“在你嘴里我就是个天仙，要知道仙女是不会和凡人做朋友的，你就别操心了！”
何妍妮吵吵嚷嚷：“那你怎么不学学人家七仙女呢？”
“干嘛？学她和凡人谈恋爱最后剔仙骨？”
何妍妮：“……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