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顺着夕南的视线看去，对他讲道：
“超神学院内部产生巨大分歧的原因只有一个，最高阶层文明在主生物科技下，解密出了最高智慧无法逾越的‘障碍’。
“凯莎女王将这个‘障碍’定义为‘次生物’，卡尔则命名为‘终极恐惧’。”
“而黑洞，就是研究它们最好的载体！”夕南接着鹤熙的话说道。
一般高级文明研究黑洞都会产生一种技术标志，比如信息存储、能量释放模式，又或者黑洞引擎。
于是，夕南再问道：“你们天使既然自诩已知宇宙最高级文明，我想知道，你们对黑洞的研究到了什么地步。”
对于夕南话中的调侃，凯莎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了解黑洞的本质，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只见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嗒。
眼前的雕塑忽然分解成无数的金色粒子，每一个粒子犹如一个星系，在短短几秒内，迅速组成一个虚拟的超大质量黑洞模型，直杵在半空中。
那雕塑居然是一个模拟小宇宙的操作手柄。距天使星云三百万光年的超大质量黑洞，质量约20亿倍太阳 “你瞧，这是距离天使星云最近的黑洞，它的物理定律、内部的微观结构和量子效应，都在一个统一的、精确的数学模型里。”
凯莎看了一眼鹤熙，又道。
“而模型的建立，得益于鹤熙的帮助。”
夕南思索道：“距离三百万光年才有一个黑洞……看来你们与恶魔的战役，产生了很多真空领域啊。”
“宇宙最不缺的就是冷冰冰的天体。”凯莎不置可否道。
夕南把模型拉近一些端量着，从殿堂顶部射下的光线，在虚拟黑洞被拉长、扭曲，形成一道道光轨。
他伸手触碰，却见边缘“嗡”地泛起了涟漪。
“这是模型内部算法对外部干扰的即时响应，黑洞边界，也就是事件视界对周围时空的扭曲效应。”鹤熙解释说。
“只有天体级计算机才能实现的实时计算？”夕南说。
“是的，有了模型，我们就能准确地描述并实时预测黑洞的一切行为，包括利用黑洞，信息储存、能量引擎等等，而神圣知识宝库中，扫描了已知宇宙几乎所有的天体。”鹤熙说。
“怪不得叫知识宝库。”夕南推开黑洞模型，感慨一声。
接着，凯莎缓缓说道：“我们治下有一个伊人文明，他们很有意思。”
“就那个……伊人联合王国？”
夕南记得，那是天使文明的附属文明，在正义秩序下享受和平安逸的发展，军队和战力没有有效的增长。
因为凯莎不喜欢文明们搞军备竞赛。
虽然伊人也参加过天使与恶魔的战争，但在恶魔文明面前，就是炮灰级别的文明。
凯莎露出一副你又很懂的表情，娓娓道来：
“我记得大概……六千年前，他们创造了一个可以环绕其母星运行的小型黑洞。
“那种小型黑洞也算是一种能量引擎，通过吸积物质并释放热辐射，来为他们提供取之不尽的能量，还能解决废弃物的处理问题。
“其实利用黑洞提取能量，掌握这种技术的高级文明比比皆是，神河、烈阳都能做到。
“他们可能会设计特殊的方法，捕捉和利用黑洞辐射产生的粒子，进而转化成可用的能源。
“就算是刚刚步入宇航文明的地球文明，有炙心的帮助，通过蕾娜和超神学院的合作，地球人也能实现这项技术。”
“但是，这些依然在能量守恒定律内。”夕南回道。
凯莎神色严肃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文明的发展必须在能量守恒定律内。”
“限制的原因呢？”夕南问。
“如果一个文明去过度研究黑洞，可能无意中就会改变黑洞的稳定性，引发不可预测的物理效应，从而对周围的宇宙环境造成破坏，甚至从维度上崩溃，最终波及整个宇宙。”
凯莎说完又轻轻摇头道。
“那样会很可怕。”
夕南脸色凝重，他不由想到了三体里的宇宙重启。
尽管从理论上来讲，宇宙重启这样的结果可能要等到万亿年以后，但在超神宇宙，有哪个神能算得准呢？
于是，夕南点头道：“的确，卡尔就是一个例子。”
凯莎说：“所以，只要有智慧文明所在的星系，我们都会在正义法则之内约束他们的发展，这也是对治下文明的一种保护。”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往日了，宇宙边界、平行宇宙，这些都是确凿存在，而且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包括次生物。”
夕南喝了一口天使圣水，继续说道。
“在我看来，我原来所处的宇宙，和你们的宇宙其实差不了多少。我认为，我们的两个宇宙都处在同一个物理法则框架内，因为有一个东西是共有的。”
“黑洞！”鹤熙不假思索道。
夕南点头道：“没错，黑洞和我的宇宙太像了，都有一个触不可及的视界；
“宇宙有视界，所以划分了已知宇宙和未知宇宙，外部体积没有变化，只是内部空间在不断的膨胀。
“凯莎，鹤熙，你们得承认，就算死神卡尔现在被封印了，但他仍然走在黑洞研究的最前沿！
“即便神圣知识宝库解算了黑洞，模型里构建了它的微观结构、量子效应等等，但黑洞里面，我们还不太清楚；
“不排除是另一个宇宙，平行宇宙又或者次生物世界，一个可能和我们物理法则不太相同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