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流下眼泪来。欣喜过后就是委屈在脸上浮现。
此处知道小玄大陆、大翼国、齐阳齐月的人只有初九,就连墨星阑都因魂魄缺失而尽数忘记。
初九抱着墨星阑的手不自觉收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没想到时隔两千多年她竟能在异地见到故人,更想不明白幻影猫为什么会出现在东云大陆。幻影猫不是跟在齐阳齐月身边了吗?她现在在这,那齐阳齐月呢?她们在哪?大翼国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好多问题在初九脑海中闪烁,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竟愣住了。
幻影猫向来观察细微,见到初九的神色她已经确定初九就是女帝,而被初九抱在怀里的只能是公子。可隔了这么多年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见到他们了。
“你们是,是陛下和,和公子吗?”她哭泣着不敢相信地又问一遍。似乎只要没有得到初九的确切回答,她就没办法确定。
初九也红了眼眶,点点头:“是我,是我们。”
“真的吗?”
“真的。”
“呜……真的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
初九每回答一句,幻影就哭得更厉害一分,最后再也问不出口,呜哇一声在街上嚎啕大哭。
动静不小引来周围人吃瓜的视线。
沙辰和朱夜在听完初九和幻影的对话后对初九更加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便也没开口打扰。
墨星阑在安抚了初九后意识清醒了一些,自然将初九和幻影的对话也听在了耳中。但也没有开口说话。
初九见幻影有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才终于想起来他们还在街上,左右看了看,犹豫着上前安抚:“幻影,你先别哭了。这到处都是人看着呢。”
幻影抽抽噎噎,放低哭声,两眼泪汪汪望着初九:“陛下,我,我可以,可以跟着你和公子吗?”
“可以,但我早已不是女帝,他也不是公子。你要不换个称呼?”初九提醒。
“换个称呼?”幻影想了想,“那,主人?”
“额……还是算了。”初九觉得尴尬。
他们妖貌似很喜欢叫人主人。
幻影点点头,诚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换什么称呼好。”
“……”
初九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幻影,但现在墨星阑身子不适,她得先回玄渊宫,便没有多问。跟沙辰和朱夜介绍了一下幻影,又跟幻影介绍了一下沙辰朱夜,便吩咐继续离开地下城。
走出地下城,夏日下午的炽热光线扑面而来。初九运转灵气盘旋在自己和墨星阑身体周围隔绝炽热。
刚走几步幻影的忽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蔫儿许多。
朱夜抬手扶着幻影。
触碰到幻影的手臂时,朱夜脸上闪过古怪:“你手好凉,没事吧?”
朱夜的声音让走在前面的初九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看向幻影,这才发现幻影皱着眉头,脸色也不大好。
“怎么了?”她问。
幻影抬起一只手扶着额头:“我,我头有点晕。”
“头晕?你之前有这个症状吗?”初九担忧皱起眉。
幻影蔫儿了吧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地下城待着的时候没有,只要一到阳光底下就这样。”
幻影的话让初九神色一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你说,你在阳光下,会头晕?”
“嗯。”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幻影感受了一下,“我,我有点使不上力,好像,修为也被压制了。”
幻影越说初九脸色越惊恐。
她唇瓣颤了颤,慢慢把目光移向朱夜:“你刚刚说她手怎么了?”
朱夜被初九那惊恐的眼神吓了一跳,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但还是回忆了一下刚刚说的话,感受着扶着幻影的手上传来的温度:“属下说,她手好凉。”
凉得不正常,像尸体的温度。
朱夜又古怪地看向幻影,不知道该不该说心里那句话。
初九心中咯噔一响,目光复杂地看向幻影。
脑子里的疑惑变得更多。
她垂眸思索了一下,看着阳光下幻影那越来越差的脸色,开口:“幻影,你能变成本体吗?”
若是她想的那样,幻影应该是以本体的情况出现才对。可如今幻影却是人形的形态。这其中哪哪都不对劲。
幻影没想那么多,听了初九的话就变成本体,再将身形缩小成一只正常家猫大小。
幻影猫黑色毛发在阳光下藏着五彩斑斓的光,但她变成本体后就趴在了地上。
“朱夜抱着幻影,别让她照射到了阳光。”初九吩咐。
朱夜不明白初九为什么要下这么奇怪的命令,但还是照做。弯腰把幻影抱起来,
回到玄渊宫后幻影还没缓过来,初九让朱夜在墨星阑的院子里给幻影找了一间屋子,自己则抱着墨星阑踏进卧房。
将墨星阑放在床上,想扶着他躺下,他却撑着床挣扎着想坐起来。于是初九只好扶着他坐在床头,自己也坐在床沿,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
一路来帮他缓解头疼的治疗术未停过,可他的脸色依旧很差。
“星星,你睡一觉好不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这一次他连续两次想起一些过往,所承受的疼痛也定然比之前更深,他却一直强撑到现在。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宁愿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也不愿睡去?
墨星阑靠在初九肩膀上,一双血眸空洞灰暗,苍白的额头和脸颊一层冷汗顺着贴在脸上的发丝如雨水滴滴滑落。
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初九的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初九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抬手理了理贴在他脸颊的发丝,轻柔地哄着:“星星,累了就睡一觉,我守着你。你醒来就能看到我。”
即便这样说了他也依旧没有反应,低垂着头,用一双半瞌着毫无焦距的眸子木讷对着一个方向。
若非他眼睛半睁着,若非方才也执拗地要撑着坐起来,初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疼晕过去了。
初九想不通他到底怎么了。心里着急,眉头也拧成了“川”字。想了想一只手扶着墨星阑,抬起腿用另一只手拖去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