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三黑子的事儿,大狗娘和羊婶儿也是好一阵心酸难过。
这孩子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勤劳老实心肠又好,村里人都挺喜欢他。
没想到啊,本来父母双亡又瘸腿已经够惨的了,最后竟然还落了这么个下场。
实在太命苦了,这一辈子简直比黄连还要苦……
任芸听完三黑子的生平后,也是大为唏嘘。
若是三黑子没有意外身故,如今的陶春水,应该也不至于为了生存走上做娼妓这条路吧?
而且听描述,这三黑子性子好又吃苦能干,若是陶春水跟他好好过日子,过得也应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啊,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任芸感叹完,也不忘今日来的目的,于是便问两个婶子:
“你们去她家走访时,可有见到什么异常?”
大狗娘和羊婶儿对视了一眼后,随后犹豫着开口道:“我们上门时,多数情况她都是闭门不见的……”
“只有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她正好敞着门,我们便在门口跟她说了几句话。”
“要说异常,就是瞧着她比从前消瘦了不少……”
“不仅瘦了,人瞧着还有点儿呆。”这时羊婶儿接话道,“跟她说话,她就跟没看见似的也不搭理我俩,披头散发整个人阴森森的,嘴里絮絮叨叨地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那会儿也没多想,此刻羊婶儿回想起当时见到的画面,倒不觉有些汗毛直竖:“瞧着神经兮兮的,别是撞邪了吧?”
“撞什么邪?”大狗娘冷哼了一声,道,“那是人家不稀罕搭理咱俩,你没见后来她屋里头来了人,人家立马就摆笑脸接客嘛?”
提到这一茬,羊婶儿老脸顿觉臊得慌。
当时她跟大狗娘还准备跟人好好谈上一谈呢,结果话没说两句,那女人屋里就来了一个外村的陌生汉子。
她俩还没来得及挪腿走人呢,那两人就已经抱一块儿了。
臊得大狗娘和羊婶儿啊当场老脸通红,那直接就是一个落荒而逃。
以至于她俩至今都不敢再上门去了,生怕再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回来长针眼。
任芸听到羊婶儿形容的陶春水的状态,倒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联想到上回陶春水在孙无赖和二蛮子跟前发疯的事,任芸觉得这陶春水心理上似乎多少都有些毛病。
其实也正常,毕竟这陶春水以前都是奔着钓金龟婿去的,结果不仅到嘴的林有稷飞了,还被一个又穷又瘸的“老光棍”给娶回来了……
就这落差,她心里扭曲了也不奇怪。
如果是她盯上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任芸不觉有些烦躁,唉,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真刀实枪地来任芸反而不担心,最烦的就是背地里耍阴招的……
离开村委会后,任芸在回家路上特意放慢了脚步观察四周,可惜一路也没再觉察到什么异样。
等回到家,未有多时,出门去打探姜家母女消息的庞婆也回来了。
“我问过村口的巡逻队了,那姜家娘俩最近没来过咱们小福村……”
“我又找旁人打听了一下,听说那姜家自打同咱三少爷退婚后,一直就过得不大太平。”
“那姜同山怪罪季美娘私自退婚,气得如今连家都不常回了。”
“为了给姜家那小儿子交束修,听闻那母女两个如今没日没夜地给人干浆洗缝补的活计……”
“结果那姜家小子也是个混不吝的,在学堂与人斗殴,气得夫子直接给他赶出了学堂,如今整日在家也是游手好闲的……”
“这儿子读不上书,季美娘就找上咱们村长,想把她儿子塞到咱们学堂里头来。”
“结果咱村长知道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就没答应,气得那季美娘在季家好一通闹腾,直说要跟季家断亲哩!”
“咱村长当时也没惯着她,直接发火就将人赶出了村去。后来,就也再没见那季美娘过来了……”
庞婆讲完后,心里不禁对那姜家母女俩好一阵唾弃。
这母子二人因为嫌贫爱富,把跟自家三少爷的婚事给退了。
退了也就算了,后来眼瞧着林家兴旺发达了,又巴巴地腆着脸上门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
咱三少爷不仅外貌俊朗出众,小小年纪还会做生意赚钱,将来什么样儿的媳妇娶不到?
就她们家那样儿的,呸,也配肖想?
依她瞧,这亲事啊,可退的太好了!
如今姜家混成那样儿,也纯粹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