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后，毛远明和越寒春回来了。
毛远明的面色不是很好，将自己在外面看到的如实说出来：
“大部分人都受了城内诡异的气息影响，暴躁又易怒，就这么一会，我就看到了不下三起冲突。”
甚至有些人，死在了其他学院参加测试的弟子手里。
毛远明了然，语气肯定，“千晗，你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景了。”
凰千晗很大方地承认了他的话。
城内的死气还要她费点脑子，但是这影响神智的血腥气息，只要是个正儿八经的炼丹师，进入玄月城的那一瞬间，一闻就闻得出。
这些血气无处不在，修为越低受的影响越大，越容易丧失理智。
凰千晗最开始炼制的那些丹药，是用来应对这些影响人心智的血气的。
毛远明也不是个蠢的，很快就想通了第二关里面的弯弯绕绕。
“所以这第二关一共有三层危险。”
“一是云层散去之时数量庞大的怪物的出现。”
“二是受血气影响，参赛弟子之间的自相残杀。”
“三是城内并没有灵力供给，频繁作战下我们迟早会力竭。”
“我注意了下时间，怪物一共出现了三个时辰整，这就是玄月城内的‘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我们正处于第二关试炼的第二天，除去血气的威胁，我们有九个时辰的安全时间。”
凰千晗很赞同的点头，“我们的大部分想法是一致的，但是有一点我不是很确定。”
越寒春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参加试炼的弟子，只是一个顺便过来凑凑热闹的过路人。
见凰千晗停住，他眨了眨眼，掌心的蛤蟆跟他一起歪了歪头，一人一兽如出一辙的好奇。
“呱？”
还是那只蛤蟆先问出声，想要凰千晗继续说。
少女没卖关子：“感觉今天晚上怪物出现的时间会增加。”
凰千晗越看那只绿蛤蟆越顺眼，试着伸出手想摸摸它头，见越寒春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在它头上轻轻点了点。
谁知这蛤蟆直接顺势而上，跳上了凰千晗的手，很贴心地缩小了自己的身躯，抱着少女的拇指蹭了蹭，一双眼睛弯的只看得到一条弯弯的缝，明显就是极其愉悦的样子。
越寒春伸出去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原地。
凰千晗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类似于震惊的眼神。
毛远明没有注意那么多，而是顺势问道：“为什么？”
凰千晗摊开手，让那只小绿蛤蟆能立在自己掌心，“我不确定，但是我有这样的感觉。”
“四方圣院作为一个学院，就算再高大上也和我们自己所在的学院招生考核差不到哪里去。”
“无非就是天赋、潜力、精神力水平、作战能力和品行。”
“第一轮的考验是考的是我们的精神力、领悟力和毅力，也相当于是对于参加这次比试的弟子的嘉赏。”
“毕竟不管能不能够过关，我们在剑山上的感悟和精神力的馈赠是实打实的存在的。”
“以此类推，你们猜这第二关是考验什么的？”
毛远明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怪物考验的是作战能力，血气考验的是品行，而日益枯竭的灵力，则是激发潜力的最好方式！
“可是这跟怪物延长存在时间有什么关系？”
凰千晗指指天上的月亮，“看到那轮邪里邪气的血月了吗？那就是整个第二层梦境的阵眼，也就是所有血气和死气的来源。”
“只要血月不消失，这座玄月城就永远存在。”
见两人还是满眼疑惑，凰千晗换了个措辞：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不管我们前一天晚上杀了多少怪物，在没有人把阵眼毁掉之前，第二天那些被杀掉的怪物还是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无穷无尽。
怪物们在玄月城内可以一次次的循环，他们却没有那么多的灵力去应对。
毛远明脸色很差。
这么一想，这几乎是个死局。
凰千晗看出毛远明的想法，出声否定：“这不是死局。”
“四方圣院不会让所有人在这一关被全部淘汰。”
“考验品行的可以不止是对修炼者个人，也可以是对整个参赛的群体。”
“整个南神域的学院天骄全部聚集在这里，总有人和我以及越寒春一样会阵法，能够造出供我们生存的安全场所。”
越寒春甚至不知道凰千晗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他会阵法。
“就算没有，只要将城内大部分参赛弟子联合到一起构建出一个防御结界，照样可以安稳地活过这七天。”
“城内这些怪物可都是呆瓜，只知道在城内穿梭，逮一个咬一个，并不会主动循着气息找人。”
群体性的阵法对修炼者个人的灵力消耗并不算大，这是最简单省事的通关办法。
相信要不了多久，其他人也能意识到这点。
四方圣院要做的，就是加快这个“意识”的到来，在这第二关，教会他们什么是“合作”。
而因为城内血气的影响，就算他们所与人聚集到了一起，内部的矛盾肯定也不会少。
这些矛盾，就是四方圣院筛选弟子“品性”这一要素的主要途径。
凰千晗对这个猜测倒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总归也是八九不离十。
不得不说，四方圣院这个梦境设置，真的很出色。
场外。
贺老和季淮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
她怎么全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