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蒋三根把我放下自己先出去。
以前来了都是和方亦馨说完话就走，现在没人，我细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房间。房间和普通女人一样，收拾的很干净，除了办公的东西，就很少有其他东西了。
桌子上放着一沓案卷，我翻了翻，最下面的一个册子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不是一本案卷，倒有点像是女孩子的相册。
我翻开看了一下，里面是方亦馨的相片，从小时候的光屁股照片到成年后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各个时期的照片都有。还有她和她父母一家三口的合照，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相册里除了方亦馨父亲，没有其他的男性，更不要说柳知云的相片了。家庭合照上也只有三个人，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我想了想，又打开相册，挨着重新看了一遍。这次，一张方亦馨和一个女孩子的合照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照片上的方亦馨只有十八九岁，梳着一个马尾辫，看上去非常清纯。和她一起拍照的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大大的眼睛，细细的眉毛，涂着淡淡的口红，头发末端稍稍烫了一个卷。
吸引我的是她们的衣服，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围裙，胸口上写着“某某快餐”的字，背后的背景也是在一个快餐店里面，后面还有几个正在吃东西的顾客。墙上挂着的美食照片非常熟悉，我经常见到这个牌子的快餐，婉儿还特别喜欢吃它们的全家桶。许心妍不止一次警告婉儿，这样会把自己吃成一个小胖猪的，但婉儿从来不听。
一个顾客手里拿了一枝迎春花，这种黄色的小花在我们这儿也非常多，商业街路两边就有种的。从花来看，照片大概是在四月份拍的。
照片拍摄地点看不出，这种快餐店差不多全国都是一个样子。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终于在一个顾客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枚校徽。这个快餐店里的顾客大部分穿的是校服，其中一个顾客正好正面对着镜头，校徽上“某某农学院”几个字虽然模糊，但勉强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柳知云读的就是这所大学，我心头一震，看来柳知云说的是对的，方亦馨就是在大学附近的餐厅打工的。
我想看看顾客里有没有柳知云，但眼睛都快贴到相片上了，还是看不清。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左大哥，你要想看我什么样子，妹子就在这儿，你看真人就好了，盯着我的照片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变态呢。”
我赶紧站起来，方亦馨看看我，“你这又是怎么受伤的？不会是何城隍干的吧？”
我说：“我自己摔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亦馨说：“从你一脸淫荡地拿鼻子在我的照片上嗅来嗅去的时候，我就站在这儿了。”
我说：“方姑娘，不是，我怎么就淫荡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嗅，我只是想看看这上面的人。”
方亦馨拿过相册看了看，“是吗？这照的挺清楚的啊，有必要离那么近吗？是不是看上我这个姐妹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误会还说不清了，我结结巴巴地说，“方姑娘别胡闹，我真的是看人，再说了，我有女朋友了。”
方亦馨笑了，“开个玩笑，你急什么，男人喜欢看美女不是很正常嘛。”
我笑着说：“事关名节，不急不行，在阳间已经被人骂过淫贼了，在阴间再背这么一个名头，我就甭混了。”
方亦馨找个地方坐下，“左大哥，说吧，今天下来有什么事，别说只是想来看看我啊，还是想给我炫耀一下你这只祸斗？”
我说：“炫耀是一方面，不过我主要就是想来看看你，不行嘛？”
方亦馨说：“当然行，你能想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你不是来看我的。”
我说：“好吧，我确实有事。我听马四喜说你最近经常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亦馨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阴差来报，说发现一个野鬼，阴差想把她带下来。不料那野鬼狡猾异常，几次都被她溜走了，我就上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她。”
我说：“一个小小野鬼，还用得着八爷出手？”
方亦馨说：“一个小小野鬼，还用得着七爷过问？”
我一怔，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个个都伶牙俐齿。
我说：“方姑娘别误会，只是我也碰上了一个野鬼，从我手上溜走了，想看看咱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
方亦馨说：“凭你的身手，居然有野鬼能从你手上溜走？”
我说：“既然有野鬼能从你手上逃掉，那从我手上遛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方亦馨不说话了，瞪了我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左大哥，你有话就直说，这绕来绕去的，实在不像你风格。”
我怎么直说？直接问她是不是上去找旧情人报仇了？我说：“这个不太好说，我觉得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方亦馨狐疑地看我一眼，“左大哥，是不是上次我给你讲何城隍的事，你对我和江城隍有了意见？觉得我们在看你出洋相。”
什么呀？我说：“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识好歹，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方亦馨说：“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还是直说吧，“你说的那个野鬼是不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方亦馨说：“年轻是真的，姑娘也不假，但漂亮不漂亮就不好说了，毕竟是毁了容的，看不出来原来的容貌了。”
我一愣：“咱们说的是一个野鬼吗？”
方亦馨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说想看看是不是一个人的。”
我盯着方亦馨的脸看了一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方亦馨说：“左大哥，你是不是把脑子也摔坏了，这么盯着我干嘛？”
我拿起照片，“这上面这个姑娘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