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推测很好很合理，”一直没出声的曹沾忍不住打断了钟离和严奕的对话，“但是你们怎么知道这是纪实文学？”
毕竟古人夸张起来那也是十分炸裂的。
“虽说暂时无法证伪，但如果壁画是真的，但怨灵和物品又不翼而飞的话，”钟离确实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有的事情，宁可信其有，“那他们的去向就很重要了。”
“我在查严家的时候没看到类似的东西。”严奕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丢了还不在严嵩手里……”
“你怎么确定你没落下？”曹沾不信邪，继续追问。
他和严奕属于网友的关系，尽管都知道彼此身上的传说，还真没留意过他怎么办事的。
“这必不可能，”严奕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用我诛九族的手法保证。”
曹沾：……？
在思维停滞片刻后，他微微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灵魂疑问：
“啊？”
“再走一走吧，”钟离提议，“我确认一下，小奕，我记得你说过那人尚在人世？”
“确实是需要找他问一问。”严奕啧了一声，看起来有些烦躁，“不是很想看他，晦气。”也只有在严嵩面前，他还得花点心思扮演“严奕”了。
那个除了倒霉一点以外，哪都不错的孩子，只是因为没有异能力或是术式，就被生生逼死……
不止一次，严奕想要告诉严嵩，他是冤魂索命来的。但是在这个世界，这种说法不是很惊悚，想想还是算了。
墓穴的通道长得让人烦躁，严奕倒是没觉得烦，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的体力条就要见底了。
“对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严奕疑惑的询问，要知道钟离和他一起来到那里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而他很确定那是个一次性的传送阵法。
就是说，钟离没有办法通过送他过来的传送阵法来到这里。
“只是稍微追踪了一下阵法留下的痕迹。”钟离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过也就是他了，换成别人来根本摸不到那若隐若现的空间波动。
墓穴墙壁上的壁画重复了很多次，在严奕看着这个故事被重复画了九次之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大概是因为「天选者」为了把这里当成据点，提前解决了绝大部分机关的原因，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触发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也就是遇到了些“万箭齐发”之类的……都不用钟离出手，曹沾抬手一个虚实转换就解决了，他们都不用动弹的。
钟离略有些惊奇的看着箭矢从自己身上穿过。曹沾则是有些得意的看了严奕一眼，给严奕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四十岁，不是四岁，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地方感到得意啊。
墓穴的尽头是一扇门。
青石质地的门上没有更多的雕刻，只有一个直径足有两米的巨大图腾，是严氏的家纹。
“看起来不错。”严奕想了想，“虽然我理论上是换了一具身体，但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他，所以我先来试试？”
钟离明白，严奕是在指门上那指向性异常明显的家纹。
在大夏，血缘关系也能够作为能力施展的媒介，因此严奕想要自己先试一下能否打开。
虽然换了个身体，但在这个世界他就是“严奕”，血脉相关的术法依旧可以生效。
毕竟严格来讲，相关的术法追溯的是规则上的关系，而不是让老天爷做亲子鉴定。
这样的道理，曹沾也是能够理解的，但他不是很能听懂什么“换了一具身体”和“我就是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询问这些的时机，他也只好把心中的疑问按下。
见钟离和曹沾都没什么异议，严奕走上前去，伸手按在了族纹上。
嗡——
一声柔和的嗡鸣响起，无形的音波扫过三人。轻柔的风拂过，让多少有些疲惫的严奕觉得精神一振。
“确实和「句芒」相关。”钟离在风中感知到了熟悉的力量，那份生机确实与之前的伪物有些许相似。
但与伪神不同，这份生机更为柔和，且暗含生生不息的韵味。
——就是说，它与句芒的神纹碎片气息如出一辙。
就在钟离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足有五米高、三米宽的石门在三人面前轰然打开。
扑面而来的并非是灰尘与发霉的空气，而是像是森林一般的景象。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严奕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森林，只觉得眉心直跳，“东西丢了和怨灵跑了，你们谁选一个呗？”
沉吟片刻后，钟离还是没有给出虚假的安慰：
“我认为，应是二者皆有。”
不出所料，他这话一说出口，严奕眼睛一闭就要往地上倒。
曹彰立刻向后跳了一步，表示别倒他身上。
钟离闭着眼睛都能伸手把严奕揪起来。
尽管十分无奈，但他还是询问：“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严奕蔫巴巴的说道，“我可以的，哪怕人生就是如此惨淡，我也可以鼓起勇气面对。”
还没等曹沾笑出声，钟离又开口了：“若是累了，不如把事情交给别人？”
“算了，有的事情他们做不来。”严奕叹气，“走吧，就算这地方再跳出来个冬神我都能接受了。”
就在这时，曹沾突然感受到了一丝违和，于是立刻出声叫住了钟离和严奕：
“小心，有东西。”
轰隆一声，一大滩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向着三人扑了过来。
钟离面色微变，金色的玉璋护盾立刻出现在面前。然而下一刻，他轻轻的“咦”了一声。
“它似乎想要在玉璋护盾上扎根。”钟离确实是有些好奇那些物体的情况，但眼前这活像是稀释版史莱姆凝液的东西让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直视。
于是他决定不去深究了。
“是寄生体吗？”严奕倒是接受良好，他还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有点像是香菜布丁。”
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组合的钟离：……听起来完全没有食欲呢。
曹沾大惊失色：“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人把这两个东西结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