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和玄州的边境。
忘我、忘情、南宫魃摩三位长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必死无疑！？”
南宫魃摩出口嘲讽道：
“这就是你说的绝路，万年以来无人走通？就这般轻易的被这小妮子给踏破了……呵！？肯定是因为你们新世界那些圣人老祖太废物了！”
南宫魃摩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心态很奇妙。
首先，站在他个人的立场上，无论如何，他也是不希望姜子柔能把这条绝路走通的。
在起源世界成为圣人就已经足够逆天了，若是踏破绝路而成圣，这便更是让人绝望。
但作为起源世界的修士。
看到身为同胞的修士打破了新世界的神话，能够借此来羞辱新世界那些本事不大，鼻孔倒是能仰到天上去的修行者，那也不失为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再加上刚才忘我长老信誓旦旦的担保，此刻能看到这个一直和自己不对头的家伙脸被打的啪啪响。
已经自暴自弃的南宫魃摩，心里也是蛮高兴的。
“多说无益！”
身材高大，小巨人般的忘我长老铁青着脸道：
“这条绝路居然真的被她走通了，如此天姿，难以想象，对于两界人族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情，只不过对于我等来说，实在是有些糟糕！”
“忘情长老……”
忘我转身，看向身材窈窕，脸色略显呆滞的忘情长老，道
“此事结束，回到新世界，我打算脱离轮回海，漂泊大海，做个散修，趁着还有百年光阴可以挥霍，四处走走，也算是一件妙事！”
“啊！？”
忘情长老脸色更加呆滞，好在他们彼此之间相识数百年，这才反应过来，忘我长老，这是邀她同行。
“这算是告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捂着嘴，笑了笑，狭长的眸子泛着一丝喜悦。
“咳！”
忘我长老老脸泛红，用一声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认真解释道：
“她踏入圣人境界，轮回海的圣人老爷都不一定会是她的对手，甚至她很有可能，会是新世界人族数千年来第一个踏入到大圣甚至是更高层次的武者。”
“到了那个时候，圣人老爷为了自保，也会把我们两个给交出去不如陈早作些打算……相识数百年，结伴而行，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圣人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自家圣人是什么秉信，忘我长老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忘情长老含情脉脉的看了过来。
“真恶心！”
另一旁，好端端的被喂了一盆狗粮的南宫魃摩皱着眉头，错开目光，他有些焦躁，谋划数百年的计策泡汤了，家族也被自己亲手给毁掉了。
少年时锦衣玉食的风光，中年时问鼎天下的豪情，晚年时孤注一掷而后成功的畅快！
怎么到了现在……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目光纷纷的看向远处，眼睛兀的一下睁大，显得很是吃惊！
“我愿……快看！”
忘情长老的话说了一半，被南宫魃摩沙哑尖细的声音给打断了。
忘我长老额头上的青筋高高凸起，恨不得一巴掌把这糟老头子的脑袋给拍碎成烂西瓜。
“你最好别没事打扰我！”
忘我长老那萝卜般粗细的手指指着南宫魃摩的脑袋，恶声恶气的威胁了一句，随后他顺着南宫魃摩手指的方向望去，也楞住了！
“她都已经踏破绝路了，居然还要贪心！还要继续走下去！？”
忘我长老眼睛瞪大，表情先是见鬼一般，泛着柳暗花明的惊喜，失声尖叫道。
“怎么？这圣人还能一连突破好几次的？”
南宫魃摩能软能硬，能屈能伸，实乃人中枭雄，遇到自己不明白的事情，赶忙凑到忘我长老身旁开口询问。
忘我长老惊讶之下，也不追究刚才南宫魃摩的一番阴阳怪气。
此刻耐心解释道：
“在那本古籍上只有一小部分的记载，传说一些天姿绝艳之辈，在踏破绝路关隘之后，还能继续前行，会有更加惊人的收获……当然，也会遇到更加诡异邪恶的对手。”
“比刚才的凰血古树还要强……”
“那是自然！”
南宫魃摩望向远处，看到云层之上，异象再次发生变化。
原本正在消散的乌云重新汇聚在了一起，天地元气厚重而狂暴，如同暴风雨下的大海，即便是隔着很远，也散发着让人踹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我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忘我长老咬牙道，难掩心中好奇，打算再次施展秘法。
“啪！”忘情长老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有些担忧的说道：“务必小心……”
“放心好了，我还有一件保密禁器，专门用来抵挡邪异的。”
忘我长老手里出现一个光泽暗哑的陶瓷娃娃，巴掌大小，上面布满了蛛网灰尘，看上去很有一番年头了。
南宫魃摩目光炯炯，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瓷器，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让自己很不舒服的气息。
却见到南宫魃摩咬破指尖。
鲜血汩汩流淌，汇入到陶瓷娃娃之上，未久，孩童般空旷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每个人都感觉这笑声是从自己背后传来，好似有人在脖颈上轻轻吹起，忍不住心头一阵发凉。
“别回头！”
忘我长老低声怒吼，正打算回头看看的南宫魃摩心中凛然，不敢妄动。
却见到在血液的滋润之下，那陶瓷娃娃缓缓变化。
原本抽象的五官变得稍稍清晰了起来，南宫魃摩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熟悉，随后心中一惊，猛的发现这娃娃的五官和眼前的忘我长老赫然有着七分相似。
忘我长老咬牙，好似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般，他伸出双指，在眼前轻轻一抹。
视野顿时开阔。
南宫魃摩和忘情长老好奇望去。
耳畔传来“砰”的一声，血浆迸现，糊了人满脸，两颗眼珠子更是激射在地上，滴溜溜的转动着，上面的晶状体已经布满裂缝。
“忘我！”
忘情长老出声尖叫，却看到那具无头身躯缓缓摆了摆手。
忘我长老的声音从腹中传来，低沉道：
“区区致命伤，无妨！”
南宫魃摩看到忘我长老手中的陶瓷娃娃已经整个碎开，黑臭的血液顺着手腕滑落，心中颤抖，忍不住哆哆嗦嗦的问道：
“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