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青州城内隐患的安靖举,无极意志回到晚秋亭。
聂嫣身影站起,凉亭处慕曦秀目光投射。
她在深夜起来的原因便是知晓安靖举刚刚回来过。
安靖举目光亦投向凉亭,迎着慕曦秀朦胧的目光。
慕曦秀手中拿着酒壶,在耳边晃了晃,随后趴在凉亭围栏之上,对安靖举笑了笑,露出好看的酒窝,没有说话。
她知道,眼前的人,此刻不是她想要的安靖举。
安靖举心如止水的状态掀起波澜,收回目光,看向聂嫣憔悴的面容;“晚秋亭现在全靠你看着,该休息便去休息,我不打算收回东皇钟,这十里范围内不会再有危险,当然,你们也出不去。”
说罢身影飞向瀑布密道。
轩辕星棺静静的平放在密道内。
而薛妃与皇帝李文贤的水晶棺,在武媚儿登基的时候,也已经被李宏孝送入了冀州皇陵,不在青州。
手掌贴向墙壁,留下对轩辕星棺的感应。
身影踏出密道。
来到瀑布悬崖之上。
扫了眼已经恢复秩序的青州城下城区,目光投向极西方向。
眼神冰冷…
此时的安靖举已经获知极西发生的一切,那里有自己散出的无极意志,显然安靖举不可能不关注极西地域,昆仑山脉遗迹。
炎黄部很多上古先天生灵,在上古轩辕大阵启动后,都在那里开辟了遗迹空间。
整个昆仑山脉,数量很多。
他在犹豫,自身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出手,一旦无极意志境界出了问题,安家三代人布局所有一切,功亏一篑。
“知牧…饕餮只是工具,你会证明给我看的。”
显然安靖举将自己这个情敌本事,看的极高,虽然知牧为了摆脱爷爷安无涯的算计接纳了饕餮精魄,成为了一体。
但安靖举始终相信,饕餮意识左右不了知牧的意识。
小姑安云昭接手残局后,又上了个连环局,利用知牧情之一字,既限制饕餮,又强行绝了安靖举的后患。
倘若知牧不愿当这死棋,证明他对慕曦秀的爱慕,一切都是假的,安靖举此后心境自然不会因为知牧出现问题。
主动当了这棋,死路一条。
无论知牧饕餮如何选。
最后只能是为安家而战,而此时的作用,便是将许多觊觎蚩尤旗的旧神钓出来。
那时便是安靖举收网的时刻。
这些对蚩尤旗有想法的旧神,全都在必杀名单上。
小姑安云昭逝去前,直接将一切不利于安靖举的事物强行布局算进死胡同,形成闭环,阳谋,比阴谋更加可怕。
“前辈…”
怒江翡丰润的身躯与李白出现在安靖举身后,显然也刚回来不久。
或者说,是看到安靖举主动过来的。
“有话说,有屁放。”怒江翡仰头饮酒,将酒馕随手抛给李白。
“劳烦你去趟极西,是场恶战,你可以叫上一些江湖老友。”
“叫朋友这事,李白在行,我没朋友。”怒江翡咧嘴;“兵者,不需要朋友。”
说罢身躯转身,背着鸣鸿刀刀匣落下身影,踏入晚秋亭。
李白手中书卷一砸脑门,抱怨一声;“回来一趟酒都没喝,这疯婆娘身上的血腥味都没散过…小子,你这是把前辈们当驴使唤呗…”
“李白前辈交友甚广,想必极西这一场,会让江湖上看到你的能耐。”
李白闻声有些飘飘然道;“用你说,你瞧好便是,前辈永远是前辈。”
“龙泉!”
七星龙渊飞来。
李白拍了拍剑身;“你知道怎么挑衅吧…”
七星龙渊疯狂震颤。
细看根本不是什么颤鸣,而是抖动。
李白安抚道;“放心,放心…你是十大名剑不是,诚信高洁之剑,让人还点人情怎么了,不会把你掰断的…”
“我没干掉他们,他们不欠我人情吗?”
七星龙渊传出尖锐剑鸣。
“怎么不是人情,你敢顶嘴?”李白开始脱鞋,作势欲打。
七星龙渊飞出。
一会停顿盘旋,一会向前…来来回回折腾十几次。
表现出人才能体现出的一步三回头。
似乎在向李白确认。
终是悲壮的消失在了视线。
李白江湖上朋友其实根本不多,因自身嫉恶如仇的性子,甚至可以说得罪的高手倒是很多。
大多都是入势高手,很多都能徒手碎刀。
这也是七星龙渊犹豫的原因,虽然它是名剑,掰不断。
但架不住小朋友见识多。
看到过很多刀剑的下场。
自己出现在那些高手面前,若是被抓到,被炼的可能性很大。
安靖举看着李白在晚辈面前的耍宝,一脸笑意摇了摇头。
这李白,才是真正的活的豁达。
开心便会表现开心。
悲伤便会表现悲伤。
从不藏匿心思,好酒,好诗,虽是儒者半圣,但没有文人一些心思深沉的坏习惯,活的坦荡。
时常与儒者不对付的兵者厮混在一起。
与怒江翡同辈,却也与外公谭玄策称兄道弟。
眼中没有世间规矩纲常。
算得上当世奇人。
没入朝廷当官,反而是好事,这样的人,真,真的太过,在所有一切都是一片假象的官场上,会很痛苦。
没有什么比改变一个人的真,更毁人。
他若入仕了朝堂,朝廷许多制衡只会鸡飞狗跳,很多没有遮羞布的功能性官员,都跟没穿人皮没什么两样。
儒者入仕当官,打打嘴仗,今日你唱罢,明日我继续。
这般,问题出现,朝廷内政才可进步。
盛世而为,乱世而隐。
摘果子,立规矩,才是儒者对世间最好的贡献。
乱世,交给打仗的兵者,为王的道者,才最符合世间的规律。
李白这舞刀弄剑的儒者。
骨子里血不太纯。
“小子,这次结束后,我便劝疯婆娘去荆州隐居一段时日,她那把刀邪性,我真怕她哪天举刀给自己砍了。”
安靖举回头,对李白笑了笑;“前辈是自由的,自己决定就好,你们不欠安家,相反,安家欠你们。”
“知道就好。”
“酒窖还有好货没?”
“还剩几坛,陶伯生前酿的,前辈喜欢拿去便是。”
“算你识相,又想马儿跑,又不将马儿喂饱,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白一声长啸,口中朗着打油诗,从瀑布一跃而下,飞向晚秋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