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建德帝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隐忍。“你们都退下！”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见没人动，砸了个茶杯怒道，“朕的话不管用了吗？都滚回自己的宫里。”
德妃最先起来，无声行了个礼退下，其余嫔妃也都跟着她慢慢退了出去。
楚天歌重新走回殿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得好不惬意。
建德帝眯了眯眼，忍下心中这口恶气。“你告诉他们，经过太医院诊治，朕已无碍。另外，刺客想要混进宫，已被禁军诛杀！”
楚天歌看了眼一旁一直事不关己的妖道，又看向暗处，嘲讽道，“陛下为了一个妖道，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舍弃跟了你二十年的影主，还真是薄情寡义啊！”
暗处的灰影一直垂着头，脸上惨白一片，闻言走出来跪在地上。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自裁吧！朕留你全尸！”
“陛下可真是仁义！”
“楚天歌，这都是你逼迫朕的，朕如今如了你的愿，你还想如何？”
“呵呵……燕祁钧，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的！是不是把错误归在别人身上，就真觉得自己无辜又可怜了？”
建德帝怒视着她，脸皮都在颤动。可不知想到什么，又哈哈一笑，“你说的对！朕不无辜也不可怜！这整个宫里，最可怜的人是你才对！楚家……朕等着看你的好侄子能活多久！”
“自裁吧，给皇后一个交代！”
影主手中的匕首划过脖颈，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
建德帝后退两步，似乎是怕被那温热的血液烫着。
楚天歌盯着还未断气的人，“不甘心吧，要不然动作怎会这么不利索！怪只怪你跟了个窝囊又自私的主子！”
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建德帝握拳又松开，“楚天歌……朕看你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陛下，清心丹还请您服下！气大伤身，望陛下保重龙体！贫道这就回去再开一炉，尽早做出仙丹！”
建德帝见他识趣，挥了挥手。而后看向暗处，“将他尸体处理了，以后你便是新的影主！”
“是，主子！”灰影带着尸体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楚天歌回了长乐宫，墨玉扶着她坐下，满眼都是心疼。“娘娘累了吧，奴婢刚做好的糖蒸酥酪，你尝尝。”
她哪有心情吃东西，可又不忍拂了墨玉的好意，只能强逼着自己吃了半碗。
“那边如何了？”
“娘娘放心，今晚影卫损失惨重，冷宫那边他们暂时顾不上，我们的人已经进去过了，一切顺利。”
“那就好，希望五皇子也不要让本宫失望！”
楚天歌温婉明艳的脸上尽是寒霜，燕祁钧不会以为一个影主的命就能打发了她吧！
冷宫里，紫苏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上次那个身影到底是她看错了，还是真有人潜了进来？看那身高……应是半大的孩子。想到这，她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紧张，抗拒，但又夹杂着一丝期盼，无以名状。
突然，窗户从外面被打开，清冷的月光猝不及防的照进来，映着她惨白的脸。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震惊了两人。燕景昊愣了一瞬还是翻窗而入。他站在窗边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床上坐起身的女子，眼里忽明忽暗，暗潮涌动。
“你是谁？”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燕景昊终是失了耐心，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该是谁？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燕景昊，大庆的五皇子！你是妖女吗？”
紫苏感受到他的不喜甚至是恶意，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不带丝毫感情。“你认为我住在这精致的宫殿里，享受着锦衣玉食，是因为蛊惑了帝王？如果是你，你愿意被关在笼子里吗？”
“你的意思是我父皇囚禁了你？”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为什么？你虽长得很美，但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我母妃就比你美！”
紫苏转过头，不再看他，像是自言自语。“因为有些人虽披着人皮，却长着一颗兽心！岂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他？回去吧，这里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想逃出去吗？”
紫苏没再理他，闭上眼挥了挥手。
燕景昊眼里的光变得晦暗不明，沉默半晌，自顾自的开口，“我是建德十二年腊月二十一子时一刻出生的！我的母妃是清河崔氏的嫡女，是四妃之一的宸妃！”
紫苏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少年。
“我很爱我的母妃，可自小我便知道她不爱我！宫人都说，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可她就是不爱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景昊努力控制住心中翻滚的情绪，平静的回道，“看你这表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噗！刀尖入肉，紫苏震惊的低头，握着少年还在用力的手。“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因为你的身份见不得光，因为你不配做我的母亲，因为……没了你我就还能做她的儿子！”
“夫人……”门被推开，燕景昊已经从窗户翻了出去。“夫人，你怎么样？奴婢这就去叫人……”
“来人……来人啊！”嚒嚒跑到外面喊人。
屋子里黑影一闪，落在床前，“嘘！”男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迅速往她嘴里塞了药丸，最后再把一个瓷瓶塞到她手里。“外伤药，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我们会救你出去，你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
外面响起脚步声，黑影闪身出了屋子，好似从未出现过。
紫宸殿，宸妃被噩梦惊醒。宫女帮她擦掉额头的冷汗，又喂了水。“娘娘，可要点根安神香？”
“几时了？”
“ 还有一刻到卯时。”
“起身吧，不睡了。”
宫女帮她穿着衣服，“娘娘，昨晚宫中发生了大事，咱们殿外好多侍卫都被调走了。”
“什么事？”
“楚国公府进了刺客，失败后有一刺客想要躲进宫里，好在，被禁军发现当场诛杀了！”
“当场诛杀？”宸妃冷冷一笑，“长乐宫那边可有动静？”
“皇后带着嫔妃去了福宁殿，说是看望生病的皇上！”
“呵！咱们这位皇上啊……病得不轻，尤其是脑子！”
“殿下，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