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饭桌上非常随意,王氏不打算等李格非回来了。
王氏说:“老爷估计又要回来晚了。”
杨垣莉回:“我让人用暖盒送了一些过去。有得多,包括那里几个同僚的。”
王氏点头,她对这个儿媳妇极其满意,在这方面她考虑得很周到。有时候想想她还是孟家钱庄主事之一,对比一下,她儿子李迒要不务正业的多。
这里没有外人,王氏就不客气:“迒哥儿,你就没想出来做点事?”
李迒一边喝汤一边说:“作画不就是事!”
王氏:“你……”
李清照“母亲,定安学府也不仅只有书画,让他在那里多待待找寻方向就是好。”
李清照并不支持李迒,只是在王氏面前,还是让这个母亲安心好,混弄过去再说。
杨元奇笑道“夫人,张择端先生把这项做到极致,不也是一番事业。”杨元奇这话有所误导,张择端在学府名声很盛,还在于其《清明上河图》画出了开封内里的衰弱,他以画为折,劝谏官家。
王氏不会深究这个,想着今儿人太多,还是放过这个儿子,起码他本性不坏。
……
晚间。
杨元奇趴在潘金莲身上,两个人都瘫软,跑到李家来做这事,两个人都有种偷情的直视感!
潘金莲在埋怨杨垣莉,下午她们几个出去,在一场借贷上,潘金莲应下要潘家钱庄退出来,杨垣莉争不过潘金梅,借着这个机会说动潘金莲。
杨元奇说:“你自己摆少主母架子应下来,现在又跟我说道,我才不来理你这事呢。”
潘金莲道:“她又是妹妹又是弟妹的喊,我哪里架得住,再说,那会子清照那个小妮子也在旁边呀。”
杨元奇:“那清照说什么没?!”
“……”这下潘金莲怒了“合则我和你说这个,你就奚落我的。”
杨元奇一把搂住潘金莲,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来,明明她自己觉得面子重要应了下来,现在回过神又觉得自家娘家吃亏,这找谁说理去。
潘金莲推了推杨元奇:“你帮我想办法!”潘近柊和潘金梅好对付,秦可儿却是难摆平。
杨元奇无语:“你回头找你父亲先啊,就说李家最近穷得揭不开锅。他总不会要李家难堪,别看秦姐在家里一言九鼎,你父亲先开口,她吃亏了也会咬牙吞下去。”
潘金莲晕:“这也不是好办法,孟家不穷呀。再说,这事不等于没了结,秦姐这事认了,其他地方不找回来啊。”孟家钱庄最大股份不在临安杨家。
杨元奇道:“哎哟,那你其他地方让她找回来不就得了。”
潘金莲“哦!”满意了,就等杨元奇说这句话。
杨元奇懂了,潘金莲这是打算到时候秦可儿闹将起来,杨家来贴了。不等杨元奇开口,潘金莲奋起余勇又缠绕上来,现在先补偿了你堵住你的嘴!果然,杨元奇顾不上这事了。对付自家相公,潘金莲还是有办法。
……
两个人终于消停了,杨元奇说:“要不要另外再起个钱庄?”
潘金莲眉头皱了皱说:“等盐州互市起来,还有白池产盐量上来,倒是可以如此。”
转瞬潘金莲又觉得不可行:“盐定路没那么大家族有这么多资金,除非大范围凑集,这又意味着有些产业得放出去,更不好。”关于钱庄不能和产业同出一门,这个规矩银司现在几乎列为铁律,银司觉得这个制衡才得以各方受益。那这个时候的盐定路是找不到什么家族的。
杨元奇道:“从军司倒出一笔银子呢?当然,钱庄经营和军司无关,不过分润全部给到军司后勤专用于抚恤。”
潘金莲一脸惊异的看向杨元奇,眸子内异彩连连。潘金莲问:“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个的?”这不但彻底解决抚恤的事,也能把这事从天波杨府内库脱出来,对外还能撇清杨家养兵的关系。这要是办成了,从表面上看两者关系还少了,实则杨家军会是一支无敌铁军,而且是天波杨府的铁军。
杨元奇说:“从我没有差使开始。”
潘金莲道:“操作会比较复杂,军司也凑不出这笔银子吧。”
杨元奇说:“操作的事大家合计慢慢来就好,至于银子,把航海的这几年的分润也一并移过去。”
潘金莲懂杨元奇这话的含义,这不仅仅是海贸的银子,这也不仅是军司,也包括海贸那些葬于大海人的后事,也有漕运杨家庄一系。
潘金莲突然来了力气,这事得办。她一样有自己的私心,这样杭州广州海贸的人都会自然集聚在杨家。定边杨家,或者将来的天波杨府就会是无可争议的杨家最高代表。
杨元奇赶紧先一泼水先浇灭潘金莲的熊熊火焰,说道:“你可以和银司甚至两个钱庄先商议一下,不过这事得等杨元幸北上后再来确定。”杨元幸今年年关要北上定边,这事已是确定。
潘金莲不管了说道:“我先找母亲和谢姨、夏姨说去。”对于杨家,这是一件极大的事,和她们说了,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也能提前让杨元幸知晓,不用等到他来到定边再匆匆讨论。
杨元奇说:“也可以!不过没有确定之前,尽可能小范围先议一议。”
潘金莲道:“我知道呢!睡吧!”
只是两个人都没睡着,和情爱无关,都在想事情。
……
这是定边第三个钱庄的缘起,后人认为这个钱庄才是杨家崛起的关键,甚至有研究历史对杨家持反感态度的人觉得,杨家一到定边就有脱离大宋的野心,这个钱庄成立就是明证,这是典型的通过资金,将大宋军队私人化,只是当时影响不大,大家不在意而已。
那个时候杨家不会去解释期间的来龙去脉,他们也不需要解释,关于历史和曾经,杨家容得下他家之言。何况,当时这个钱庄的功效远非初创时候那点作用,它的存在极大制衡了其他各家钱庄的发展,是银司主导货币政策的稳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