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航是半躺着被送回来的。
把霍青航送回房里，霍三帮着他翻了个身，让霍青航趴在床上。
顾靖拿了霍六的针灸包，坐在床边给霍青航施针。
霍青航是新伤，不能像之前那样直接用手指摁。
顾靖下了一针，轻轻捻转了一下针头，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没有。”
顾靖换另一处穴位。
连续刺了五针，霍青航都是没有感觉。
霍青雅站在床边，两只手攥在一起。
她有点紧张，虽然霍青航说没有感觉，但是霍青雅还是相信顾靖的。
霍六、霍三在边上看着，都不敢出声。
老七都能有知觉，小少爷应该没问题吧？
第六针的时候，还不等顾靖询问，霍青航侧头看向霍青雅。
“这里好像有点感觉了，痒痒的。”
顾靖捻转针头，问道：“有感觉吗？”
霍青航这下很肯定。
看着霍青雅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有，有感觉。”
霍青雅也很高兴。
“真的？”
“嗯。”
医生说了，只要有感觉，就说明神经没有完全坏死。
顾靖接着又试了几个穴位。
霍青航不是每次都能有感觉，只有刺个别穴位的时候，才有轻微的触觉。
顾靖差不多心中有数了。
“有针感就好，今天就先试这几针，明天继续。”
霍青雅应道：“好，谢谢顾少。”
霍青航跟着道谢，“谢谢顾少。”
“不客气。”
顾靖和霍青航还算不上熟悉，没有在霍青航的房间久留。
顾靖走后，霍六安慰霍青航道：
“小少爷，您别着急，针感一天会比一天明显的。”
霍青雅跟着顾靖走出房间，问道：“顾少，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你放心，小少爷是有希望站起来的。”
“真的？”
之前顾靖只是跟她说，可以试一试。
这是顾靖第一次告诉她，霍青航可以再站起来。
顾靖点头，“嗯，但是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太早站立，反而会影响康复。”
“这段时间，要找人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不要让他下地。”
霍青雅点头，“好。”
她的眼眶有点发烫，“顾少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她带着霍青航长大，顾靖救了霍青航，就等于是又救了她一次。
“霍小姐，你等小少爷站起来，再感谢我也不迟。”
霍青雅摇了摇头，“就算……”
霍青雅顿了顿，没把丧气话说出口。
“我也很感谢顾少，真的。”
“以后顾少如果有用得上霍家的地方，我霍青雅，万死不辞。”
顾靖抬手，轻轻拍了拍霍青雅的肩。
“好，我记住了。”
“霍小姐回去看小少爷吧，记得叮嘱他别下地。”
霍青雅点头。
“嗯。”
看着顾靖的背影，霍青雅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顾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霍青雅才转身回到霍青航房间里。
看到姐姐的眼圈好像有点红，霍青航有点不放心。
“姐。”
霍青雅坐到床边，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没事，顾少说了，你能站起来的。”
“真的？”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霍青航没敢问。
霍青雅笑了笑说道：“真的，但是你不能随便下地，不要急着做复健。”
“过早站立，会给你的脊椎造成负担。”
“我们慢慢来。”
霍青航躺在枕头上的脑袋动了动，应道：“好。”
高子凡被扔到训练场以后，顾靖听霍六提起过几回。
听说那小子在那边受了挫，现在挺老实的，他就不管了。
霍青航回来以后，霍青雅工作日照常去公司上班。
顾靖每天下午，会在霍青航房里待一个小时，给霍青航施针。
就跟霍六说的一样，霍青航能感觉到针感越来越明显。
这下，霍青航是真的相信，自己还有希望能站起来了。
跟顾靖聊了几回后，霍青航跟顾靖熟悉了不少。
霍青航整日就是趴着，跟顾靖聊天也是一种消遣。
他跟顾靖说了不少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每次提到霍青雅的时候，霍青航都会顺嘴提一句，“我姐那时候真的挺不容易的。”
“知道你姐不容易，你就多帮帮她。”
霍青航趴在枕头上，侧头看着沙发上的顾靖。
“我也想啊，可惜，心有余力不足。”
顾靖问道：“霍家现在都在做生意，又不需要你打打杀杀。”
“你学过做生意吗？没学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霍青航指着自己瞎了的半只眼。
“就我这样，以后怎么跟人谈生意啊。”
“带个墨镜？还是学海盗船长，戴个眼罩？”
顾靖无奈说道：“你安个义眼不就完了，多大点事。”
“少拿眼睛当借口。”
“义眼？还有这玩意儿？”
霍青航是真不知道这东西，还以为以后这眼睛就这样了。
“医生没跟你说可以安义眼？”
“光顾着下半身了，我就没问眼睛的事。”
霍青航以为眼睛就这样了，就不关心了。
不知道医生有没有个跟他姐说过。
顾靖说道：“你可以定做个义眼安进去。”
“瞳孔还能挑花色呢，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随便你挑。”
霍青航想象了一下，自己一只眼一个颜色的样子。
“真的？”
顾靖点头，“真的。”
“你就别找借口了，以后跟着你姐好好学做生意。”
“哦。知道了顾哥。”
霍青雅站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轻轻勾起。
见两人换了话题，霍青雅推开门，走进去。
“姐，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下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霍青雅对着顾靖点了点头，问道：“阿航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霍六也学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能让霍六施针了。”
那，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霍青雅脸上的微笑僵了僵，随后问道：
“我们港城商会在亚市举办了一场游艇会，顾少有兴趣参加吗？”
霍青航闻言来了兴致，“今年的游艇赛在亚市吗？”
“什么时候？我也想去。”
顾靖闻言说道：“你就别想了，就在下个月初，你赶不上了。”
霍青航有些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