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顾家的债
就见一群人冲了过来，几乎将心中所有的怒火尽数发泄到了顾漫雪身上。
“你们顾家简直是丧尽天良!”
“畜生!我儿子还那么年轻!你们这些畜生!”
“不要脸!”
他们疯狂的辱骂着顾漫雪，尖锐的字眼将顾漫雪的脊梁砸弯。
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将顾漫雪狠狠的推到了地上，不少的垃圾朝着顾漫雪砸去。
顾漫雪的脸色苍白，但她没有闪躲，只是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心中绞痛。
“对不起……”
可无论如何，顾漫雪只能从口中憋出这三个字。
她也知道，这得不到任何的谅解。
这是他们顾家的债。
顾漫雪张着嘴，难受的大口大口呼吸着。
她多想从这里离开，甚至狠心的冷漠一切，可顾漫雪做不到。
那是她的父亲，那个母亲深爱过的人。
“对不起有什么用!能换回我儿子的命吗!”
一位母亲尖锐的嘶鸣着，她捂着脸，痛苦的哭泣。
顾漫雪看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滑下来，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冰冷的融入了顾漫雪的泪水中。
她的手掌压在小腹上，那里曾经也有她的孩子。
突然，顾漫雪感觉身子像是被斧子劈开，露出了腐烂与疼痛。
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在怎么会不知道？
顾漫雪眸光颤抖，在这些人的愤恨的视线中，缓缓跪了下去。
霍知寒看见这一幕，唇瓣紧抿。
“对不起。”
顾漫雪的声音哑的厉害，可顾漫雪知道，无论她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顾漫雪的举动无人理会，几个家属已经转身，去找地方避雨了。
微微仰起头来，顾漫雪觉得自己还应该感谢这骤然落下的雨，不然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好疼啊，顾漫雪感觉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颤抖的目光移开，却遥遥的和那个人相对。
霍知寒撑着伞，漠然的站在不远处。
顾漫雪紧了紧掌心，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踉跄的站起身来，朝着霍知寒那边走了过去。
“你有办法对吧？你有办法救我爸对不对!”顾漫雪抿着苍白的嘴唇。
霍知寒就是在逼她!
紧盯着顾漫雪红肿的眼睛，霍知寒缓缓开口：“顾言泽是你爸，我有什么义务去救？你倒不如一直去求被害者的家属，他们说不定会原谅你爸，原谅你们顾家。”
现在的顾漫雪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奄奄一息的挣扎着。
现在的霍知寒确实也毁掉了顾家。
可为什么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霍知寒的双眼幽深，直直地看着顾漫雪。
“霍知寒，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救救他。”
顾漫雪垂下头，盯着凝聚在自己脚边的一小洼水坑，声音之中都透着寒意。
雨滴打在伞上发出凌乱的闷响，杂糅入了两个人的耳中。
“顾漫雪，明明是顾言泽自己愿意的，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啊，到头来也没有人会感谢你，何必呢。”
霍知寒冷然的笑着。
这句话敲在顾漫雪的脑中，让她周围嗡嗡作响，她捂着自己脸颊，心中也觉得好笑。
是啊，明明她可以置身事外，她可以看着那个人被关在监狱中。
明明她可以事不关己。
可为什么现在要做这些？
顾漫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卑微又贪婪的想要得到每一丝关心。
哪怕最后更多的是冷眼，顾漫雪也会知足。
因为这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
她太害怕孤身一人了。
从那天开始。
“他，是我的父亲……”顾漫雪呢喃着，湿漉漉的长发粘在她的脸颊之上。
霍知寒的神色淡然，但站在他身后的助理看向顾漫雪的眼神却多出几分冷意。
何必呢。
“我手上确实有些东西，能让顾平辰替顾言泽进去。”
听见霍知寒这话，顾漫雪的眼中难得浮现出一丝光亮，但下一秒，霍知寒的话就如冷水一样浇在了顾漫雪的心上。
“但我凭什么救他？顾漫雪，你知道的，我恨不得他顾言泽马上就死。”
霍知寒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顾漫雪的心上，她紧咬下唇，甚至有些血肉模糊。
这时，霍知寒像是看到了什么，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而后转身离开。
顺着霍知寒方才的视线，顾漫雪转头看过去，就见顾言泽已经被押了出来。
顾漫雪见状，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但马上被人拦住。
“爸!”顾漫雪叫喊出声。
顾言泽像是听到了顾漫雪的声音，颤颤巍巍抬起头来，浑浊的眸中擦过一丝光亮。
“小雪……”
顾言泽缓缓开口，但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状态一下子就变得不好，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
因为顾言泽的情况特殊，所以顾言泽在出庭的时候带着医生，如今一见顾言泽情况不对，医护人员连忙上前查看。
顾漫雪心下慌张，却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分毫，只能听着医生那边说要马上将顾言泽送回医院。
“爸!爸!”
顾漫雪喊着，却没有人理会她，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开，顾漫雪想也没想的追了上去。
只不过她所做的一切，除了给人可笑感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朝着顾言泽一直接受治疗的医院跑去，心脏一阵绞痛。
不能!她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路边，原本应该离开的霍知寒，现在却坐在车子中，透过玻璃看着狼狈地摔在地上的顾漫雪。
幽深的眸子犹如晕开了墨滴，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助理瞄了一眼霍知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呢？”
突然，霍知寒开口说道。
助理正襟危坐，连忙回答：“明天就可以拿到全部的资料了。”
霍知寒将视线移开，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放在腿上的手掌已经悄然攥紧。
孩子的事情，顾漫雪究竟有没有骗他？
一想到这件事情，霍知寒就莫名的烦躁。
就在这时，霍知寒的手机响起，是陈雅澜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