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松了口气，给唐少龙和黎湘互相介绍。
“教官好！”黎湘敬了个军礼。
“我一点都不好。”唐少龙板着脸说，“被叫来会诊居然要在办公室等候接见，护士长来清场还挨了骂，病室有病室的规矩，非探视时间外人不得入内干扰医疗秩序，你男朋友刘勇简直拿这里当菜市场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副司令的儿子很了不起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想赶他们走的，可是脚不能下床没有办法呀！”黎湘委屈地说，小嘴一瘪眼眶就红了。”
“军人流血不流泪，别哭了。我只关心你的伤情，对你们是什么关系没有兴趣。自己把被子揭开，让我看看骨折部位。”
护士长敲门而入说：“王主任，来了个新病人，值班医生想请你审查医嘱。”
王主任看了唐少龙一眼，后者回应：“你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黎湘的右腿骨折部位只上了夹板，因等着治疗方案暂时未打石膏。
唐少龙想分散她注意力使肌肉松弛便于检查，边体检边闲聊：“你是信息中队的我怎么好象没有见过你。”
“不是好象是肯定，见过我的人都会过目不忘，丰少校带你和大家见面时我在外地培训，我归队后你再没去信息中队。”黎湘昂首挺胸回答。
“你很自信。”唐少龙微微点头，检查骨折部位后仔细观察五官，发现女孩长得很漂亮的确有自信的资本。弯弯的月牙眉下一双大眼乌黑发亮，鼻梁高而笔挺，唇角上翘朱唇象只鲜嫩的红菱角，微黑的皮肤不仅没有破坏美感反而使人印象深刻，身高近一米七，身体发育得凹凸有致。难怪刘勇契而不舍地追了她两年，想着那矮胖子的猥琐样子，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骨折部位有红肿微热，触诊有骨擦感，按压时面部表情仅轻微改变说明不是太痛，口唇红润如果没涂口红示没有贫血，结合阅片目前诊断明确，是最好的手术时机。”检查完后唐少龙说。
“啊，还是要手术！你有没有绝对的把握让我术后不变成长短腿？”黎湘失声惊叫，失望透顶心有不甘地问。
唐少龙见她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开玩笑道：“你这种粉碎性骨折骨头接近离断的情况手术几乎百分百有并发症，硬要我保证术后不让你变成长短腿也不是没办法，就怕你不答应。”
“什么办法？我保证答应！”
“那就是术后发现右腿短了多少便把左腿锯掉多少，这样绝对不会变成长短腿，反正你个子高，去掉几厘米也不算矮子。”
“你、你居然想出这样的方法，简直就是个磨子医生！”
“此话怎讲？”
“有人找医生治驼背，医生用大石磨压在驼背上，结果驼背变直人死了，咱们乡下把这种治你病要你命的庸医称为磨子医生。”
“言重了，我的方法不会要你命，所以我不算磨子医生。开个玩笑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实话告诉你，我可以用针灸外用药以及独特的手法来治疗，优点是这是一种保守疗法，不会有难看的伤口疤痕，以后还可穿漂亮的短裙，基本没有疼痛，局部红肿会很快消失。风险是一旦治疗失败耽误了手术时机，再手术可能后遗症更多。手术还是保守治疗你考虑好后再作决定。”
“保守治疗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唐少龙再次对骨折部位作了一次触诊后谨慎地说：“你这种情况既要骨折愈合又要不出现后遗症很难，顶多百分之五十。”
黎湘想了一会说：“我对医学一窍不通，哪里有主见，干脆你替我作决定吧，只当是你妹妹遇到了这种情况，你怎么考虑的就怎么决定。”
“这不符合规矩，医生不能为病人的风险治疗作最终决定，你毕竟不是我妹妹，我无权行使亲属权利。”
“部队不是常说战友是兄弟姐妹吗？”
“咳咳，这话我不能反驳，我可以给个建议而不是决定，你可以考虑先保守治疗，万一不行随时手术。”
“那就这么决定了，手术几乎百分百有后遗症，保守治疗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痊愈我为什么不试一下？你人品不错，提的建议应该是负责任的。”
“初次见面怎么就能了解我的人品？”
“因为，因为我相信我的直觉，别的男医生所谓查房看我脸的时间比看骨折部位的时间要长，只有你例外。”黎湘脸红了一下说，“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称呼我姓名，背后不是叫黑牡丹就是瘸腿西施，一点不尊重人，还作了首夸张的打油诗----瘸腿西施黑牡丹，住在老干贵宾间，年轻医生见一面，心跳加快手发颤，中年医生见一面，再也不想把家还，王老主任见一面，可怜护士腿跑断。”
唐少龙哑然失笑，“承认你漂亮有魅力，能迷倒中青年医生，但王主任是老江湖，应该不会为你失态。”
“你想哪儿去了！”黎湘娇嗔，“是说王主任每次查房不是改医嘱显示重视就是要吩咐开窗换气、更换床单被套、把别人送的花篮搬出去，医生动动嘴护士跑断腿。”
“这些背后的故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唐少龙好奇地笑问。
黎湘美目斜了一眼，表情象个高傲的公主：“我随便和哪位男医生多说几句话，他连每个月有多少灰色收入都会告诉我！”
“难怪国外情报局喜欢用美女间谍！建议你转业后去反贪局，略施美人计绝对能兵不血刃把贪官的秘密套出来。”唐少龙感叹后看了眼手表说：“不闲聊了，你仔细考虑后再决定签不签治疗知情同意书，顺便告诉你一句，人品是不能治病的。”
黎湘答非所问：“你之前把刘勇他们吓跑时的样子好恐怖，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杀气，教官到底是杀过人的，的确与众不同。”
唐少龙一愣，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提电脑不悦道：“你利用职务之便调查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