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早就等在饭店的包间里，在楚时和韩琛进来后，他就起身，韩琛和周教授关系不错，笑着就走上前要和周教授打招呼，结果寒暄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周教授双眼放光奔着楚时去了。
看着楚时落落大方和周教授握手，周教授也一改往日严肃热络关心楚时在四九城还习惯不习惯，韩琛嘴角抽搐两下，深感喜新厌旧果然是人类本能。
“完了，我这是失宠了，”韩琛感叹着拉开椅子坐下，“还没点菜吧？这家店的杭帮菜做的很正宗，来娣你要试试吗。”
三言两语的功夫，三人已经围着饭桌坐下了，等上菜的功夫，周教授就与楚时聊起了她的那份关于小灵通的演讲稿。
周教授：“真看不出来，你在这方面了解的还挺多。”
抿了口茶水，楚时漫不经心笑笑，“一点小爱好而已。”
韩琛在旁边合上菜单，“可别小看她，就去年几个月的功夫，她就和我们学校那边的一个老板合伙，开了那边规模最大的游戏厅。”
听见这话，周教授颇为诧异的看了楚时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运气好，做了站在风口上起飞的猪罢了。”楚时摇头，她并不打算在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上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小灵通在余杭试点放号的事我也有了解一些，反响很不错，想必周教授也不会只把小灵通的范围局限在沿海那几个城市吧？”
周教授见她开始说正事了，就坐正了看她，“这也是我今天想请你吃这顿饭的目的。”
楚时笑笑，然后就开始和周教授聊在四九城也建设基站的事，韩琛在旁边听两人说话，时不时也补充两句，一顿饭吃下来，场面格外愉悦。
周教授看楚时的眼神都格外欣赏，他本来以为楚时的那个即兴演讲就已经十分惊艳了，却不想真正与她深聊下来，才发现楚时不止对通信，就连未来的规划和格局都很有看法，很多地方都与周教授不谋而合。
时代告诉发展，经济情形日新月异，放眼国际上的局势，以通讯为首的一众高新科技都将在未来大有前途。
“你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周教授感慨，“毕业了不如来我公司吧，我手下与许多从硅谷回来的人才，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福利待遇都没的说。”
楚时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周教授居然对她一个高中生抛出橄榄枝，她眼波流转，用眼尾余光一瞥韩琛，见对方拿纸巾的手微不可闻的僵了僵，楚时不由得在心中就是一乐。
他在紧张。
紧张自己会答应周教授……或者说紧张自己会扔下他？
“我才疏学浅，在各位前辈面前卖弄已经很闹笑话了，”楚时眼神落在韩琛身上，唇角一扬，“更何况我可是韩老师这边的。”
韩琛握着纸巾的手松了，他无事发生一样擦了擦嘴角，对着周教授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来，“老师，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啊？”
听见两人的话，周教授不由自主就发出一阵笑声来，随后他摇着头用手指点了点两个人，“你们年轻人啊。”
一顿饭吃完，楚时已经起身，临分别时，她对周教授道：“我知道教授您在几天的通讯峰会上会对四九城基站的承包商进行公开招标，飞驰届时会带着标书前往，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此话一出，周教授的表情犹豫片刻。
参与四九城基站承包的基本都是不少已经成名的科技公司，飞驰在地产这一块确实凤毛麟角，可对于正在高速发展的科技来说简直是一片空白，这也是韩琛即使是和他关系不错的学生，他最初也没有把飞驰放入考虑名单的原因。
看出了周教授的心思，楚时也不急，“我们只要一个机会就好，毕竟如果迅速真的拿下基站承包，我是一定会参与工程和建设的规划的。”
说完之后，她就与韩琛一并离开。
韩琛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长时间浸泡在各种老油条集齐的大染缸里，他可太懂楚时刚刚说话的弯弯绕了，最后周教授在听见她话的时候明显已经心动，一顿饭的功夫不止给飞驰拿到了投标的资格，同时也赚足了周教授这里的印象分，对着楚时她还是佩服的。
他了解楚时，公事面前私情永远只有绕道的份，她可以把任何人当做完成任务的棋子。
……她有没有可能也把飞驰当成跳板，然后踩上周教授这块能让她爬的更高的垫脚石？
心中蓦地升起一丝不安来，韩琛摸了摸下巴，转头看楚时：“周教授的公司在国内信息行业可是龙头，而且和电信与移动也关系紧密，他既然提出了想让你去他公司，这其实是个好机会。”
楚时“啊”了一声，她完全不知道韩琛心里的弯弯绕绕，随口就答：“没兴趣，完全不想刚毕业就进大厂007，还得跟一群生产队的驴卷生卷死。”
韩琛：“。”
这天聊起来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楚时每天在南大和韩琛那边忙的不可开交，采集资料统计数据和韩琛手下一帮地产的精英大佬做承包基站的标书，基站建成了楚时会分走四成的技术干股，她在为毕业后自己创业做准备，所以现在格外拼命。
忙起来的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峰会那天，来和平饭店的通信大佬有不少，楚时甚至还看见了后世这个领域的不少牛人，这些人有的已经小有成就，有的还只是伏低做小的奋斗仔，但都看准了小灵通这块大肥肉，都想上来咬一大口。
竞标环节格外激烈，楚时坐镇在飞驰的席位上，人虽然年轻，可通过她的发言还有她背后的整个飞驰，没有人敢轻视他。
最终，周教授再次审核了一遍自己心仪的几家公司的标书，然后将视线落到了飞驰的席位。
他的秘书立马反应过来，在周教授的授意下，秘书带头鼓掌，以一种振奋人心的口气高声道：“让我们恭喜飞驰！”
……
竞标过后还有交流会与晚宴，楚时和韩琛并肩走到周教授面前，和他碰了碰手中酒杯。
韩琛含笑，“还要谢谢老师给我们这个机会。”
“你得感谢来娣啊，”周教授笑着摇头，“小姑娘有本事有魄力，前途不可限量。”
楚时也笑，“是教授看得起我。”
周教授看她的眼神满意的不得了，点头称赞了两句楚时后，话锋一转，“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考上南大？”
楚时歪头，“我如果说十拿九稳会不会太托大了？”
“自信是好事，”周教授笑，“有没有考虑过来南大后进我的龙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