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一路驶上高速，直直朝着城外开去。
江储身边的人递给他一条白色毛巾，语气里带着分不清真假的关心，“先生，还是擦擦吧。要是感冒了，短期内可就无法进行手术了。”
江储伸手接过毛巾，缓缓擦拭着还湿淋淋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吹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他开始打量车内的情况。
司机应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分不清是Alpha还是beta。
旁边坐着的倒是个看上去就身娇体软的omega，对方实在很漂亮，以至于江储人都坐在车上了，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称呼？”
漂亮omega转过来看他，眨眨眼露出一个甜笑，“我还当先生不愿意跟我讲话呢……
我叫温执，温和的温，执念的执。
先生你呢？”
对方一口一个先生，礼貌到江储觉得有些别扭，“叫我江储就好。”
互问名字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等头发被擦干，江储才再次开口，“你说过那所医疗机构在c市对吧？
我想知道给我做手术的是什么人，你又为什么会在酒吧门口拦住我。”
这个问题江储不是没思考过，他甚至想过对方会不会是个什么非\/法\/器\/官\/贩\/卖\/机\/构，但如果是为了噶他腰子，实在犯不着以这么迂回的方式。
“江先生有顾虑是正常的，毕竟谁也不可能相信一个酒吧门前拦住自己的陌生人。”
温执的语速不急不缓，说的也都是一些站在江储角度考虑的话，听起来让人莫名舒服，“不过我真的不是骗子，我之前同江先生说的机构名，你应该也去查过了吧？
我们的确是一家正规的医疗及科研机构。
你将要接受的手术也是打了申请符合国家规定的，这些信息在你签协议之前，都是可以去找相关部门查证的。”
虽然是一些保证类的话，但温执避重就轻，并没有直接回答江储的问题。
江储嗯了一声，没有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
他在严氏工作这几年，跟着严轻也见到了许多普通人见不到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表面和规矩的事都是合法的，他要去做的这个手术，大概率也是一样。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了。
“为什么不坐飞机去c市？”
从h市开车去c市需要十个小时，可飞机只需要不到两小时。
温执伸手点了点车窗，“坐飞机可是会错过许多美景的。
江先生如果不太喜欢坐车，也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
要是困，可以去最后一排休息一下。”
车子后面还有一排，放平了可以躺着睡一会。
但江储不会让自己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睡着的，他顺着温执的手指看向窗外。
他们还没离开h市太远，这一片天气都不太好。
雨下得很大，车速提不了太快，高速上也没几辆车。
黑沉的天空和豆大的雨滴，实在算不得什么美景。
九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了c市。
中途只在两个收费站暂停了一小会，坐了这么久的车，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温执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耐，轻笑着降下了一点车窗，让窗外的空气透了一些进来。
“耐心点，江先生。
你看外面晴空万里，天边还有晚霞。
这可是个好兆头，预示你这次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江储在心里自嘲了一下，他想的事情，可不是只是手术成功就能实现的。
黑色商务车驶入了澜山私立信息素研究中心。
路过那个牌匾时，江储隔着窗户看了一眼。
虽然不像正经医疗机构，但也不太像人\/体\/器\/官\/贩\/卖场所。
都到这一步了，退缩的情绪已经被丢在脑后。
江储想着，从生下来到现在，他努力了二十多年，就放纵这一次吧，为了自己心之所系。
下车后，温执走在前面。
他习惯性把手交叉勒在身后，正好搭在尾椎的位置，让他看起来像个被养在伊甸园里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江先生你可以参观一下我们研究中心。
在做手术之前，我们还需要对你进行一个全面体检，确保你的身体适合接受这次移植手术……”
说到这，温执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转头朝旁边的玻璃墙看去。
江储顺着温执的目光朝左看，左边似乎是一间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罐子里是不知名的营养液，里面泡着的……是连接着无数管子的腺体！？
江储大脑嗡了一下。
这个瞬间，他差点真的以为这里是腺\/体非\/法\/交\/易场所。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对方是为了挖腺体，就没必要费劲巴拉地把他带过来了。
他一个beta，根本没有腺体这种东西。
温执手指虚虚搭在玻璃上，跟江储介绍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这一间是我们的腺体实验室。
那些罐子里泡着的是来自不同Alpha和omega的腺体。
当然，江先生你别误会，这些腺体都是合法购入或他人捐献来的。”
江储一个字也不信。
他又不是白痴，难道不知道国内禁止私下腺体买卖吗？
“我想知道，你们筛选实验对象，是什么样的标准？”
江储明白，他能入选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那次酒吧门口的偶遇。
这是江储第二次问类似的问题了，温执不好再继续敷衍。
“我们的确做过一部分调查，这些调查采取了不太恰当的手段，但对调查对象并没有造成不良影响。
就像那天晚上，我只是递给你一张名片，选择权在你。
如果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们也不会绑架你过来强行给你做手术。
毕竟一个Alpha的腺体可是相当昂贵的，我们图什么啊……”
“昂贵”两个字，让江储生出一些不安，“这项手术的费用我还没有具体咨询过，你说你们调查过我，那你确定我能支付的起手术费用么？”
温执回看江储一眼，眼底是一些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这次手术算得上是半实验手术，所以江先生你需要支付的只有手术费用，Alpha的腺体由我们研究所提供。
只不过……”
温执停在这，笑容有了少许变化。
江储不喜欢这种沟通方式，他压着不耐烦的情绪顺着温执的话追问，“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