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照夜这人,嗜酒,可能只有在好喝酒这一方面,强过你爹。”闻人信含笑道。
见陆天明还是一脸茫然。
闻人信又道:“接下来半个月,我会每天都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但半个月以后,我会停止这种行为。”
陆天明埋头思索。
须臾后眼睛忽地一亮。
“孙照夜嗜酒,兴许半个月以后,他身上带的酒就喝完了,届时哪怕知道有危险,也一定会下山!”
“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他前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你的过往,以他对你爹的仇恨,只怕是心里生出了什么邪恶的想法,我想,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闻人信补充道。
“打听我的过往?”陆天明闻言一惊,“他到底要做什么?”
闻人信摇头:“具体要做什么,只有撬开他的嘴才知道。”
随即他又道:“不过,他身上那枚竹简是个大问题,如果不想办法把这枚竹简解决掉,哪怕他落单了,想要逮住他也不是一件易事。”
听闻孙照夜在打听自己,陆天明内心自然而然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此刻最大的仇人。
于是也跟着认真思索起来。
“你和吴铁牛可以示敌以弱,麻痹他,等到他以为有竹简在身便能高枕无忧时,突然打他个措手不及!”陆天明建议道。
“说好说,做难做,真的动起手来,吴铁牛那人我可拉不住,但凡不成,吓到孙照夜,恐怕就很难再找机会。”
看来闻人信也考虑过陆天明的想法。
一时间,两人还真就思索不出个好对策来。
“竹简的问题暂且不谈,慢慢想,总会想出办法来,现下我最担心的,是你小子忍不住,非要去凑热闹,反而被他们先抓住,成了我和吴铁牛的弱点。”沉默片刻后闻人信蹙眉道。
陆天明拍了拍胸口:“你放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里清楚,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是想掺和?”闻人信双目如炬。
陆天明不置可否,尴尬笑了笑。
见陆天明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
闻人信瞪眼道:“你要是我儿子,我腿都给你打断!”
陆天明伸手往额头上一扫而过:“还好,我姓陆不姓闻,而且,我的腿早就断了。”
闻人信无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
沉默须臾后。
闻人信把剩下的一些他所了解的情况,说给了陆天明听。
诸如谪仙阁还会派一批人过来,以及,南洲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等等。
透露这么多,无非就是要让陆天明知道他和吴铁牛所做之事的危险性。
然而陆天明听是听进去了,只不过是不是左耳进右耳出,闻人信也没有把握。
事实证明,闻人信的担忧不无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
陆天明吃完早饭后,直奔顺便客栈。
“既然已经知道吴铁牛的身份不简单,那咱们还去掺和什么,陈归鸿和孙照夜都是八重天的强者,你我过去,岂不是帮倒忙?”
曲白一手被陆天明攥着,一手死死抓住客栈的门框。
陆天明斜眼打量曲白。
忽地一松手:“你变了,变得怕事了,也变得怕死了!”
曲白不置可否,死活不愿意松开门框。
“你不好奇,四个八重天的人在一起,到底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陆天明循循善诱道。
曲白摇头:“我更好奇,申小姐今天有没有睡懒觉,会不会忘了吃中午饭。”
“呕!”
陆天明低头打了个干呕。
然后一脸后悔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介绍你们认识。”
曲白面不改色道:“要走散的人拦不住,但是注定要走到一起的人,你也挡不了。”
陆天明脸上肌肉狂跳,显然很不适应此时此刻能说会道的曲白。
盯着对方看了片刻。
确定曲白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后。
陆天明一转身。
负气走了。
临走之前还说了句:“行,你去过你的好日子,今后刀头舔血的事情,我自己做,反正死了,你记得来给我收尸就行。”
然后,他的身影有些萧索的没入了人群之中。
曲白松开门框。
转身朝店掌柜说道:“老板,葱油面加个煎蛋,不要糖心蛋,糖心蛋腥,我吃了恶心。”
另一边。
陆天明离开福临街后,在人群中一步三回头。
等快走到京城外城南大门,还是不见曲白的身影后。
陆天明感慨道:“人心一散,感情减半,这曲白,终归是糟践在了女人的手里,哎...”
说完一回头。
一张熟悉的脸庞差点贴他面门上。
陆天明眨眨眼,确定面前嘴角有些许油渍的家伙就是曲白后。
情不自禁就露出了微笑:“看来,你还是放不下我。”
曲白拍了拍腰上别着的跨虹剑。
“我怕你死了,今后找不到还剑的人。”
陆天明什么都不说,笑得愈发开心。
昨天他已经从韩义节的嘴里问清楚了那片冷杉林的位置,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地方。
只不过担心真的会给闻人信他们带来麻烦。
所以他们并没有靠近。
而是远远的望着。
百丈出头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远。
但对陆天明和曲白来说还好,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后,二人目瞪口呆。
“那是闻人信?”曲白双眸一眨不眨道。
陆天明也不确定:“从身形上看是的,但是举止不像...”
之所以看见了人,还不敢确定人的身份。
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的闻人信,并没有像昨天晚上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找个显眼的地方嗑瓜子。
而是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显眼。
“孙公子,你不老爱说我是个臭娘们吗?今个我就如你所愿,你仔细瞅瞅,现在的我,美不美?”
山脚下的一片空地处。
闻人信穿着一条淡粉色的长裙,站在一块石板上搔首弄姿。
除了声音难以改变外,整个人还真就同女人无异。
山顶上。
孙照夜笑得前俯后仰。
他回头望向陈归鸿,上气不接下气道:“这闻...闻人信,疯逑了!”
正拿着毛笔在龙头拐上捣鼓的陈归鸿满头冷汗。
脸上除了无奈,没有半点笑意。
“孙公子,他在故意干扰我补天,你看不出来吗?”
孙照夜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这能看不出来?”
“那你能不能别笑了?”陈归鸿苦涩道。
孙照夜耸了耸肩:“好,我不笑,但是嘛,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
山脚下闻人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掌门,补天之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适当的也要休息休息,难得我有时间,下来玩啊?我指定好好陪你!”
陈归鸿闻言怔住。
须臾后突然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朝山下的闻人信扔去。
“脑子有毛病就去找医师,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