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昨天你回屋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了?”
听完吴铁牛的讲述,闻人信也难掩诧异。
吴铁牛点了点头:“在桌边打瞌睡,应该是不知道你跟我一块出去了才对。”
“那呼噜声是怎么回事?”
刚问完。
闻人信自己便有了答案。
“多半是他随身带着的那个小金人了。”
自问自答过后。
见吴铁牛还是一脸愁容。
闻人信笑道:“你放心吧,存在即合理,他哪怕去找李天命,皇帝老儿也不可能把所有瓦子都关闭的。
现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收入锐减,很多行当都很难做,唯有瓦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那都是来钱最快最容易的行当,但凡皇帝老儿不是个傻子,都不可能答应他。”
听到这话。
吴铁牛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
兴奋道:“害我白担心了一宿,这小兔崽子,估摸着也是吓唬我的!”
闻人信无奈道:“你这人,厉害是厉害,就是脑子有点一根筋。”
吴铁牛现在心情好,被说道了也不回嘴,嘿嘿傻乐。
聊没两句。
闻人信忽地起身,朝吴铁牛努了努嘴。
“走。”
吴铁牛眼睛一亮:“带我去快活?”
闻人信没好气道:“大早上的,姑娘都在睡觉,上哪快活去?”
“那咱们要去哪?”吴铁牛失落道。
“自然是再去找陈归鸿和孙照夜,不过今儿我不上山,我就在山下恶心他们。”
可能是想到了陈归鸿和孙照夜的猪肝脸,闻人信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吴铁牛闻言瞪大眼睛。
“你这家伙,是真的烦人啊...”
......
“韩捕头,你帮我打听打听,咱京城哪家瓦子里,种有冷杉树。”
大街上。
陆天明好不容易找到了六扇门的韩义节。
后者面露不解道:“公子,这逛瓦子,还看里面种的什么树?”
“这你别管,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少不了你的好处。”陆天明一本正经道。
韩义节身旁的东子想也不想便问道:“陆公子,您打算给我们什么好处啊?”
啪——!
东子说话不过脑子。
韩义节动手也不用过脑子。
他一记势大力沉的板栗下去,敲得东子眼泪水直打转。
“公子请我们办事,那是我们的福气,你个没脑子的玩意,我让你说话了吗?”
东子委屈的抱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回。
陆天明扯了扯韩义节的衣服。
“你好歹是官差,大街上注意点影响。”
韩义节陪笑道:“实在是教不好这傻子,让公子见笑了。”
说完。
他话锋一转:“公子,这事急吗?”
陆天明摇头:“倒也不急,你慢慢查就是,查到了就去车马部找我。”
“您又回车马部住了?”韩义节惊道。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有个朋友,这两天老喜欢往那里去,我过去瞅瞅是个什么情况。”
敷衍一句后。
陆天明挥挥手示意韩义节去干活。
他自己则走进旁边一个点心铺子,各式好看的糕点每样都买了些。
最后还叮嘱老板用一个精美的盒子给装好。
上一次来车马部,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旧地重游,难免想起往事。
初来乍到时,他哪里都不敢去,全靠车马部护他周全。
现如今。
车马部已经没有之前热闹了。
围剿廉为民,车马部死了很多人。
陆天明进去的时候,发现少了不少老面孔,多了一些新面孔。
“陆大侠,要不要我给您带路?”
有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在得知陆天明的身份后,表现得非常热情。
陆天明摇了摇头:“不用,这地儿我可能比你还熟。”
刚才一打听。
他得知在廉为民死了以后,大多数寻马人最近都比较闲。
毕竟现在楚地上的马,可不是寻常人能够驯服得了的。
走过了几个弯,穿过了几条路。
陆天明站在了一栋精致的小宅前。
那个多次帮忙不求回报的家伙住在里面。
陆天明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眼睛咕噜噜一转。
一跃跳上墙头,借着院中老槐的遮挡,朝里面瞅去。
“曲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品,我这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只需去买点菜和肉,就能做出一顿丰盛的午餐。”
申申笑逐颜开望着对坐的木讷男子。
漂亮的眼睛若秋水一般动人。
曲白明显不敢跟她对视。
摇摇头后瓮声瓮气道:“我早饭吃得晚,不饿。”
申申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你不饿,我饿啊...”
若对面坐的是陆天明,申申估摸着会跳起来捶对方的头。
曲白恍然大悟:“对啊,是我愚笨,倒是忘了申小姐刚睡懒觉起来。”
听闻此言。
申申面露尴尬。
盯着对方看了片刻。
问道:“曲大哥,你平时说话,都那么直接的吗?”
曲白面露疑惑:“直接?”
见曲白一脸茫然。
申申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细节这种可望不可求的东西,随缘就好。”
嘀咕一句后。
申申再次绽放出微笑。
“曲大哥,你来找我,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想同我聊天吧?”
曲白一脸认真揣摩对方的意图。
须臾后回道:“如果你需要我去买菜,那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申申嘴角扯动,挂在脸上的微笑僵硬得像是上了年纪一般。
见申申半晌不说话。
曲白坚定的点了点头:“真的,我这人很少吹牛,历来都说话算话。”
申申努力绽放微笑,看得出来,她对曲白给予了很大的耐心。
“不着急,既然你不饿,那咱们就先聊点别的。”申申话锋一转
曲白没有多想,问道:“申小姐想聊什么?”
“你的过去。”
说完,申申双目如炬盯着曲白的眼睛,似乎想要洞穿一切。
曲白那双明明还算年轻,但却难掩沧桑的眸子里,古井无波。
“你是想问,我和柳卉的过去吧?”
他突然间就敏锐了起来。
申申承认道:“不错,我听陆天明说,你为了寻找柳卉,徒步走了九年。”
曲白没有否认。
“是的,那时候身上没钱,又不相信她是真心离我而去,所以只能靠这双腿了。”
“说白了就是不甘心?”
稍作停顿。
申申从未有过的认真道:“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