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爱徒那潇洒的模样。
南宫故壬情不自禁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侧目望向一动不动的闻病之。
出言嘲讽道:“区区一个野修,竟然敢来触我叠竹书院的霉头,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在场之人。
恐怕只有冷成烟不看好孙照应。
因为她很清楚。
闻病之的实力,在七重天之上。
否则他追的那个邪修,早就被师父师伯们给抓住了。
但是。
冷沉烟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毕竟今天这场有关于她的劫难,并不是打败一个孙照应能够解决的。
何况,孙照应的老师南宫故壬,可是有着九重天的实力。
过了一个孙照应,南宫故壬怎么办。
即便能过南宫故壬,叠竹书院那边,又该怎么办。
“闻前辈...”
眼瞅着那边两人马上就要接触,冷沉烟下意识便张嘴喊出声来。
好在是崖霜眼疾手快。
伸手捂住了冷沉烟的嘴。
就在众人以为孙照应会毫无悬念的拿下闻病之时。
那看似吓傻了不敢动的野修。
突然间伸出一手。
然后,在一众吃惊和不解的目光中。
攥住了孙照应的衣襟。
嘭的一声。
闻病之随手那么一掼。
孙照应便如同一件无足轻重的物什般,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呕!”
被砸得眼冒金星的孙照应,侧头便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显然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就是近百年来最有望接近陆痴的天才吗?怎么能够弱到这种地步?”
闻病之仿佛从未出过手一般。
双手负后,望向了对面目瞪口呆的南宫故壬。
广场上此刻安静无比。
任谁都无法想到,一个野修,居然会用甚至不能称为招式的招式,转瞬间便制服了名声在外的孙公子。
斩姻阁众人铁青着脸。
特别是兰音落。
孙照应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情,以后叠竹书院指定会怪罪。
一想到无法承受叠竹书院的怒火。
兰音落怒火中烧。
回过神后率先发声道:“来人,把这个好事者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
南宫故壬的声音响起:“无需麻烦洛阁主,叠竹书院的事情,当然由我叠竹书院亲自处理!”
说着。
南宫故壬上前两步。
等他站定时,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散发着幽光的竹剑。
这把剑,叫青竹节剑。
名字很普通,地位却不普通。
哪怕放在整个南洲,也是相当有名的存在。
不说能排进前十,但是前二十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而南宫故壬,在遇到陆痴之前,也是那遮天榜上的常驻人物。
所以没有人敢小觑他。
现在青竹节剑已经出鞘,在众人眼里,等待闻病之的结局,只有一个。
“等一下。”
面对来势汹汹的南宫故壬。
闻病之突然开口。
大家以为他这是怕了,纷纷投来鄙视的眼神。
南宫故壬只是摇了摇头:“晚了,你伤我学生,就算是陆痴本人亲自到场,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嗡——!
青竹节剑寒光闪烁。
下一刻。
南宫故壬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闻病之的身后。
南宫故壬用剑,在意不在技。
在他挥剑的一瞬间。
整个广场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
像是吹过竹林的风,吹进了人的鼻腔里一般。
但这清新的风,下一刻却充满了杀意。
众人只觉有无数锋利的竹节,迎面扑来。
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
那个叫闻病之的野修。
居然真的能够从那避无可避的剑意中走出来。
他不仅走出来了,还走到了放着九龙宗牌子的桌边。
“你这人,怎的这么着急呢?”
闻病之甚至没有去看南宫故壬。
而是盯着桌上的那把剑。
“你有家伙事,我可没有,公平起见,我不得先借一件兵器吗?”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闻病之探出一手。
抓住了桌上属于陆痴的宝剑。
他伸出另一只手,摩挲着剑鞘。
“我没有记错的话,南宫故壬你的名字,好像也在这剑鞘之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的大名?”
南宫故壬当真是气过了头。
一个能轻易躲开他全力一剑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呢?
当啷一声。
他的青竹节剑,被闻病之轻描淡写的用剑鞘挡开。
“我可能不算个什么东西,相比之下,你连东西都不算。”
这闻病之不仅嘴上厉害。
手上功夫更是了得。
只见他举起带鞘的宝剑轻轻一刺。
剑鞘尾部精准无比的点在了南宫故壬的胸口。
不可一世的南宫先生,连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在众人发出的阵阵惊叹声中。
他终是回过了神。
“九重天的野修,屈指可数,你,到底是谁?”
南宫故壬握剑的手在抖,他的声音,也在抖。
闻病之见对方没有继续上来自取其辱的意思。
缓缓将剑放回了桌面。
“我说过,我只是陆痴的一个朋友而已,你若不信,可亲自去到九龙宗找他核实。”
不等南宫故壬回话。
他又道:“其实我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像并不怎么尊重陆痴,我不理解,你明明是他的手下败将,为什么会有勇气不尊重他?看来当初你亲自把自己的名字刻在这剑鞘上时,并没有怀着一颗敬畏之心。”
“你娘的!”
南宫故壬再顾不得自己读书人的形象,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
可愤怒归愤怒。
南宫故壬再没有出剑的冲动。
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
无论再出多少剑,都不可能碰到对方的衣角。
所以,他只能再次认认真真的打量对方。
试图看清楚那面罩下的真容。
然而从始至终,那个叫闻病之的家伙只用了四招。
一扔,一跳,一挡,一刺。
无论哪一招,都基础得不能再基础,实在是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须臾过后。
南宫故壬沉声道:“你可知道,得罪了我,不仅仅是得罪一个叠竹书院那么简单?”
闻病之冷笑出声:“那你可知道,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陆痴?”
听闻此言。
南宫故壬面上阴晴不定。
陆痴打不过就算了,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物,他还是打不过。
这让他憋在胸口的狠话,霎时间变成了笑话。
沉默良久。
南宫故壬突然收剑。
然后俯身将孙照应扶了起来。
“很好,是个人物,但是你要清楚,人能得意一时,不见得能得意一世。”
说着。
他翻手甩出竹简,便准备带着孙照应离开。
哪知突然飞出一个杯子。
嘭的一声砸在了竹简上。
竹简若落叶一般掉下时。
闻病之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