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们唧唧的……”殷染接过手帕，胡乱在脸上一抹，扔给了李晏清。
她不知道李晏清的表情变换的有多精彩。
让人全部检查一遍，确保这群流寇全部断气，要是没有死就补一刀。
“王崇虎。”
“末将在！”王崇虎单膝跪下。
“你带人去找他们的老巢，只要身强体壮有力的，不管男女老少全部杀了！”
“若是遇到被绑着的和面黄肌瘦皮包骨的就将那里的粮食还分给他们，让他们离开。”
“末将遵命。”王崇虎说完，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开。
“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殷宝珠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殷染。
殷恒夫妻两个也缩到了人群中。
瑟瑟发抖地看着她。
与他们相同的还有不少流放的犯人。
没有人想到曾经那个谁都可以欺辱踩一脚的废物郡主，竟然恶毒到老人小孩儿都不放过。
殷染没有解释，转身上了马车。
张大头安葬了死去的解差后让人就地休息一晚。
明天凌晨继续赶路。
他们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驿馆，否则这么多犯人这里饿死。
他们可没有准备犯人的口粮。
回到五皇子府流放队伍里，殷宝珠就偷偷的拿出一个精巧细致的木雕麻雀。
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不少，话毕，殷宝珠将食指放在麻雀的喙上轻轻的一划，鲜血就流了出来。
被木雕吸收后，木雕麻雀的眼睛转了转，对着殷宝珠叫了一声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殷宝珠抬头看着天空，直到看不见麻雀的身影才笑着回到了玄煊身边。
殷染脱离她的控制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觉得那死去是几十个流寇不该死。
她甚至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殷宝珠愁眉不展，可殷染却心情愉悦。
她今日亲手杀了食人魔军团，再开心不过。
末世的时候人类即使有些小摩擦，可大事情上哪个基地不是团结一致？
不然进化到百米占地方圆几里的植物，米粒大小的蚂蚁变成篮球，和人类一样拥有智慧甚至可以指挥千万丧尸的丧尸王……
哪一个不能让人类灭绝？
而殷宝珠呢？
她竟然为了私欲将李晏清追杀的食人魔护在羽翼下，用流民、俘虏、犯人做这群恶魔的口粮。
这群从靠山村出来逃荒的流民，在首领“刀疤王”的带领下，每过一地，必定哀鸿遍野血染大地……
将人当成两脚羊食用。
男女老少，无一例外。
不同意的，早就被他们不是杀了，就是饿死、奴役而死。
“哎呦我的天呐，这可怎么活啊~”一道尖锐的女声由远及近。
“求郡主做主了，帮帮老太婆哦~~~”
“你们拦着老身作甚？小心郡主砍你们脑袋！”
殷染掀开马车的纱帘就看到一个浑身狼狈的老太婆双手握着两个守卫的刀，把自己的脖子往上杵。
似乎断定了他们不敢下手。
呵~，这不是原身的奶娘吗？怪不得这么嚣张。
“我的郡主哦，你可算是出来了吗快来帮忙，这群人要欺负死你奶兄了啊~”
“再不给他请大夫，可就要没有命了呀……郡主啊——你知道的，你奶兄最在意你，为了你可是连媳妇儿都不娶了啊……”
殷染气笑了，这是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呢。
原主和那个满脑肥肠，秦楼楚馆常客的猥琐男有什么关系？原主当初心心念念全都是玄煊那人渣，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生米煮成熟饭娶郡主做郡马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若不是这女人跑到原主母亲坟前哭了三天三夜原身心软，她儿子早就死了。
两人竟然还觉得原主喜欢他？
“掌嘴！”
殷染话音刚落，红芙绿漪两个早就撸起袖子就开始左右开弓，一左一右配合良好。
节奏欢快明亮除去尖叫声音，悦耳动听。
“呜呜……不~你凭什么打我？你可是我我一把屎一把尿奶大——嗷~”
“砰！”
红芙一脚将肥胖妇人踹出老远。
“哼！好大的脸！”红芙气呼呼地开口，“你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是签了卖身契的贱婢！还想要功劳和苦劳？”
“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个主家给了工钱，还得感谢仆人的。你什么排面上的啊？敢这么对我家殿下这般说话？……”
殷染没有理会女人求助的眼神，自顾自的关了窗户。
原身当初可是给了钱财给了田地给母女两个放了良籍离开的。
至于为什么会在流放队伍里？左右不过是倒戈到了殷宝珠的阵营继续卑躬屈膝被牵连摆了。
她可不会如同原着一样好好的将那对母女供奉起来，最后被背刺。
“殿下，王统领回来了。”绿漪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参见殿下！”王崇虎跪在地上，“殿下，这群人要跟着您。”
殷染看着衣衫褴褛的四五十个老幼病残，谁能想到那未来户主过万的靠山村食人魔军团还有这么一部分良心未泯的人存在？
“草民参见殿下……求殿下收留我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跪下，其他人也乌泱泱地跟着跪在地上。
“草民……参见殿下……求……殿下……收留我等。”后面的人磕磕绊绊的跟着重复。
声音参差不齐。
“起来吧。”殷染抬了抬手，“你叫什么名字？”
殷染对着领头的书生道。
这人即使一身狼狈，头发也一丝不苟。或许……就是那个人了。
“草民章世戈，是靠山村村学的夫子，天启23年的举人。”章世戈不卑不亢，除了瘸腿有些影响他的气质。
“举人？”殷染挑了挑眉，“那你为何留在靠山村？”
“……”章世戈低下头没有答话，他当初一腔热血，执意拒绝了师长的挽留前往贫瘠的靠山村，想要让孩子们走出大山，不要困在那方小小的天地里……
然教书育人十余载，却万万想不到天灾之下，靠山村的人竟然会有那么多的魔鬼露出爪牙。
他可以理解灾年百姓易子而食的无奈。
可有的魔鬼以吃人为乐，甚至将人像羊羔一样分出品级！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