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顾月姝看着画面里除了卢一涛之外都准备裸潜的学员，直接叫停了这场训练，“所有人注意，停止一切行动，本次演习到此结束。”
“t学员队所有学员，到指挥舱集合。”
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拿在手中，她看向一旁的金子晴和尚堂，“一起过去吧，我可不想看到这群笨蛋继续傻乐。”
演习演成这样还有脸乐，当着这么多战友面儿，她嫌丢人。
“别生气嘛，还是有能看过眼的。”金子晴看她冷着一张脸，一边劝她一边拿脚踢了尚堂一下，让他赶紧哄哄。
可惜，尚堂也正觉得丢脸呢，于是金子晴没听到他的劝慰，反而看到了什么叫做火上浇油。
“是不像话，演习表现成这样还有脸乐，一个比一个没脸没皮。”
“月姝你放心，接下来的训练我一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凶残，让他们之前老是抱怨，这次我让他们直接傻眼。”
金子晴双眼一闭，不想去看添乱的尚堂。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给还不知情的学员们默哀了。
真正可怕的不是要给学员们加负的尚堂，而是说完傻乐就不发一语的顾月姝，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积攒怒意值，准备来波大的？
指挥舱内，顾月姝三人到的时候，鹿宁、高迪几个刚收起白花花的大板牙，一秒从乐观切换成严肃。
尚堂把所有学员都看了一遍，目光着重落在刚才笑的那几个身上，“还有脸笑，都准备裸奔是吗？啊？”
“鹿宁，失事潜艇艇员无装备逃生的最大深度是多少？”
刚有在笑的鹿宁心虚的回答道：“五十米。”
“潜艇当前深度是多少？”尚堂紧接着问道。
“六···六十米。”鹿宁更心虚了。
之前心虚是因为被点名，这回心虚，是因为一问一答之间，他已经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都错哪儿了。
“对，是六十米嘛，”本来尚堂是笑着的，下一秒直接变脸，“可你们呢？一个个不带上逃生装具就这么给我出来了，水下脱险都白练了是吗？”
他的手点着每个人，恨铁不成钢，“功亏一篑！”
当他点到卢一涛的时候，语气才有了变化，并给予了卢一涛肯定，“只有一个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卢一涛，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白了，这次演习就是为了检验你们每位艇员在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反应跟群体配合。”
“同时，通过模拟反馈，来进一步完善作战系统。”
“可演习中，你们大部分人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存在很大问题。”
顾月姝不满意尚堂的温和，“这一part我来吧。”
尚堂知道她正有火没处发，赶紧把位置让了出来，还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说话不好听，但你们最好给我忍着，因为一旦你们忍不住，我就不仅仅是说话不好听了。”
顾月姝先把预防针打好，这才翻开笔记本，找到了记录着姜耀表现优劣的那一页。
“姜耀，你是本场演习的艇长，就先从你来吧。”
“作为艇长，你是潜艇的大脑，但我觉得你这个大脑萎缩了。”
“潜艇是只能有一个大脑，可不代表你可以独断专行的不去听取别人的有效意见，只坚持你自己的想法。”
“你的每一个判断，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潜艇和每一位艇员的安危。”
“你这个大脑，要整合有效信息，在所有意见中找到生路，想问题想在前面。”
“可从一开始，我看到的，他们看到的，都只是你的想法，还都是错误的想法，你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将整个潜艇和你的艇员送进了死路。”
“你完全忽视了卢一涛这个副艇长的作用，他是辅助你的存在，不是你的竞争者，这场演习不是个人秀。”
“在卢一涛和席楠都觉得你坚持的方案有问题的时候，你就没有思考过，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有问题吗？”
姜耀被顾月姝难得的攻击性给吓到了，僵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卢一涛主动站了出来。
“报告教官，我自身也有问题，身为副艇长，我的职责，是配合艇长完成操作，提出有建设性的方案，而不是质疑艇长，影响他的判断。”
“所以潜艇遭遇攻击，以及后续一系列的险情，我应当承担一大部分的责任。”
他反思自己演习中出现的问题的同时，也相当于是给姜耀解了围。
但他如果是想用这种方式阻止顾月姝停止输出，那他可就太天真了，她只会把输出的目标换成他。
顾月姝合上笔记本，随手将其丢给尚堂，鼓着掌走到了卢一涛面前，“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的帅？”
“你当我骂他的时候夸了你两句，我就没词儿骂你了是吗？”
她指着尚堂手里的笔记本，“都往那儿看，就那个本儿里，我挑了你们一堆的毛病写在上面，你觉得我会词穷吗？”
“我面前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拍拍自己的胸口问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们有可能成为潜艇的指挥官，你们是不是有能力带领潜艇和自己的艇员成功脱险，完成对敌打击任务。”
“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有所含糊，那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看看你们这么些日子都学了点儿什么。”
话到这里，顾月姝已经失去了再和他们废话的心思，转头看向了尚堂，“尚教官，你带他们回去吧，下午的点评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那这个，”尚堂举起了手里的笔记本，“借我用用？”
顾月姝点头，率先离开了模拟舱。
尚堂目送着她离开，等看不见人了，这才把注意力挪回来，然后就注意到这帮学员正盯着他手里的笔记本。
“怎么？都想知道顾教官在这上面都给你们写了什么？”
“报告，我们能看吗？”韩冰洋眼中想要进步的想法早就藏不住了，他会站出来，算尚堂意料之中。
“看的话要征求你们顾教官的意思，但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让你们知道这里写了什么。”尚堂拿出一根‘萝卜’吊在了‘驴儿们’面前，“全体带回，下午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