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跟着王全有说有笑出门往宫里赶去,围观大街上围观之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所有人都为之震动,这件事就这么平息?
遥想当年沐国公一飞冲天,从五侠真一个破落户,扶摇直上九万里,位居国公之位。
现在呢,短短数日,一降再降,已经降到爵位的尾巴上,眼瞅着就要成为布衣。
围观之人,有替张牧可惜的,有替张牧愤愤不平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心张牧会再次翻身的。
纵然百人百心,可所有人被对张牧的心胸折服。
人家经历大起大落,却能表情轻松,谈笑风生,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看着张牧远去的背影,只有送到门前的武媚娘明白,明白张牧心里有多苦。
到了皇宫,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热情异常。抱着外孙女,外孙亲了又亲,疼了又疼。
看着李世民身边跟着李治,李承乾和李泰都没在,张牧知道,李世民已经认定要立李治为太子。
客套话说完,长乐和豫章被长孙无垢带去说悄悄话,张牧跟着李世民和李治走到李世民书房喝茶。
“小牧,你怨恨朕吗?”这是李世民开场白,张牧确信,李世民确实想知道答案。
“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真心话?”
“比珍珠都真。”看着李世民一脸不信,张牧喝了一口茶水。
“陛下,抛开亲情不谈,作为帝王,你是优秀的。古往今来,能排在你前面的,也就秦皇汉武二人而已。直到此时,我依然可以这么说一句,你所做的一切,包括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是教科书级别的。”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岳父就是怕你不理解。”李世民说完,转头看着李治。
“稚奴,你姐夫的话你都听到了?”
“父皇,儿臣懂。”李治说完起身冲张牧行了一礼。
“姐夫,你说过,人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希望你看在本王两个姐姐为你老张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份上,忍耐几年。今日你失去的,本王都会成倍的补给你。”
“长大了,陛下,稚奴长大了。记得当初我到皇宫娶长乐时,这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小牧,这话也就你敢说,换个人不敢说了。”李世民心满意足的看了看李治,又拍了拍张牧的肩膀。
“这些年,辛苦了。以后数年,委屈你了。”
“陛下,别说了,都是为了大唐。”
“说的好,都是为了大唐。”
……
张牧和李世民在宫中谈笑风生,虎贲军军营这边的气氛冷若寒冰。
圣旨已经下达:
薛仁贵带五千虎贲军前往岭南,薛万彻带五千虎贲军前往益州,王玄策带五千虎贲军前往山东,席君买带五千虎贲军前往东突厥,即刻出发。
传旨的太监不曾离开,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中军营房,王玄策,薛仁贵,席君买,薛万彻,王人言,最后一次碰头。
“果真和大帅推算的一模一样。”
“老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大帅都已经认命,咱们还能如何?”王玄策无奈说完,转头看着王人言。
“小言,我们走后,大帅就交给你了。”
“策哥放心,大帅在,我王人言在。大帅有闪失,我王人言先死。”
“好,不愧是我虎贲军的人。虎贲军还有四万兄弟,我们会把最精锐的两万留给你,到时候大帅离开,一定会带着你们一起走。记住了,这两万兄弟是安家立命的根本,万事要小心。”
“策哥,你把心放肚子里,我王人言晓得轻重。”
……
一刻钟后,虎贲军军营前,席君买,薛万彻,薛仁贵,王玄策各自带着五千虎贲军,王人言出门相送。
在传旨太监的注视下,五人互相抱拳行礼,最后各奔东西。
夜色已经降临,黑暗隐藏了各人脸上的离别之苦,却隐藏不了各人内心的悸动。
……
皇宫之中,张牧和李世民,李治依旧在谈笑风生。
主要是张牧和李世民交谈,李治负责倒茶水。
“小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有错。”估摸着薛仁贵他们已经离开,李世民画风突转。
“哦?陛下,我倒是想听听,什么错了?”
“你让女孩子进学堂读书,这不好。还有,你办的新学,不利于大唐的发展。”
看着张牧一脸不置可否表情,李世民继续说道:
“小牧,你弄出廉价白纸,又弄出印刷术,确实有利于穷人读书,这个你功德无量。可你弄新学,让女子也进去读书,这能行?”
“怎么不行了?”
“你自己扪心自问,女子都读书了,眼见放开了,她们还愿意早早的嫁人生孩子吗?人多力量大,一个国家能不能强盛,就看人口多不多。以前我大唐女子十三四岁生孩子的比比皆是,现在呢?很多的都十七八岁了,还在读书。别说生孩子,连成亲都不愿意,这样长此以往,大唐还有什么希望?”
听到李世民这话,张牧恍然大悟。
怪不得李世民要拿下自己,虽然有自己功高盖主的原因,可真正的原因就是这个。
作为将大唐带上顶峰的帝王,绝对不能怀疑他的眼光。
“陛下,这个我明白。可是大唐想发展,这是必然要经历的阶段。只要财富分配合情合理,最后这帮女孩子还是愿意嫁人生孩子的。”
“不,朕不认可你这话。以前只是一些富家千金大小姐成亲,那毕竟是少数,最后还是会被家里人逼着去成亲生孩子。现在已经形成风气,女孩子报团,抵制成亲生孩子,这可是大事,灭种族的大事。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大唐没有好下场。”
“陛下,你要知道,科技创新才是第一生产力。想要大唐迈上一个新台阶,必须普及知识。这样百姓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那样治理国家会很难,大唐是一个群体,不需要太多的读书人,有一部分作为官员就足够了。剩下的人,跟着官员的脚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