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饱饭足后,小德张起身告辞,说:“吴老爷好,奴才多谢吴老爷的盛情款待,日后有机会,奴才一定请吴老爷去南府戏班子听戏,奴才会好好酬谢吴老爷的。”
“张老爷客气了。奴才也只是尽地主之谊。今天照顾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张总提调多多海涵。日后再有机会,一定会盛情款待张总提调。”吴太监讨好地说。
“奴才告辞了。”小德张出了吴太监的住处,拱手施礼说。
“张总提调走好,奴才恕不远送,以后有机会您一定要来奴才这儿坐坐,奴才一定会全力奉陪的。”吴太监说。
小德张告辞吴太监,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周大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两个人想说说知心话。
“春子哥,小弟真没有想到你进了南府戏班子,果然出人头地了,让人刮目相看。你看看今天我们的首领吴太监,对你是多么的客气,让人看着都羡慕。”周大虎真心实意地说。
“大虎小弟,我能有今天的出人头地,多亏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和出谋划策,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大虎小弟,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小德张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当然,还有翠翠姑娘的帮助,要不是她让李福来出面去求李莲英帮忙,可能我现在还在茶坊里当太监,仍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
”是啊,春子哥,翠翠对你太好了,对你的帮助也太大了。要不是翠翠出手相助,春子哥,恐怕你现在还真的在茶坊里当一个小太监哩。”周大虎附和着说。
“是的,大虎小弟。我问你,你最近见过翠翠吗?”小德张问周大虎说。
“春子哥,自从你进了南府戏班子,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翠翠。再说我也不敢去见翠翠,如果让李福来知道了,他还不跟我玩命才怪哩!”周大虎说,语气中充满了胆怯。
“嗯,你说的也对。李福来那个家伙不是个人,简直是个畜牲。如果让他知道了,确实没有好果子吃。”小德张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春子哥,你做了南府戏班子的总体调,不知道翠翠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翠翠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周大虎说。
“大虎小弟,我也在想这件事,翠翠如果知道了我做了南府戏班子总提调,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德张说到这儿,忽然唉声叹气了一下,又说:“翠翠真的对我太好了,要不是她送我那个玉镯子,我在谭得来那儿也是很难过关的。那个玉镯子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见了翠翠一定要好好报答一下她,虽然我身上现在没有多少银子,但是我会尽其所能给她点银子,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春子哥,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学会知恩图报。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如果见了翠翠,一定要好好歇歇她。”周大虎说,他总是出口文绉绉的,让小德张佩服至极。
“大虎小弟,我好羡慕你有文化,说话都文绉绉的。”小德张说。
“春子哥过奖了,我也就是在姚老爷家多听了些罢了。”周大虎不好意思地说。
“大虎小弟,我想去找翠翠见一面,你说行吗?”小德张问。
小德张一直把周大虎当做他的军师和参谋,过去他的许多事情都是周大虎给他参谋的,而且参谋的都很好,都比较成功。比如说,他去南府戏班子,让翠翠找李福来帮忙,就是周大虎参谋出的计策。
周大虎沉思片刻,说:“春子哥,以我看,你最近还是不宜见翠翠的为好。”
“为什么?”小德张不解地问。
“春子哥,你看,现在你做了南府戏班子总提调,虽然当官了,李福来怕你。但是你想想,如果你现在去见翠翠,让李福来知道了,惹恼了李福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他一生气,去他的叔叔李莲英大总管那儿告你一黑状,李莲英大总管再在老佛爷面前说几句你的坏话,你这戏班子总提调不就是有问题了嘛!”
周大虎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李莲英说的坏话多了,老佛爷听信了李莲英的谗言,老佛爷会不会免了你的戏班子总提调职位。如果让老佛爷拿掉了你的戏班子总提调职位,你不是得不偿失吗?而且,这也不是翠翠和我们想看到的结果。你这样想想,权衡一下利弊,你最好还是不见翠翠的为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周大虎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道理。
周大虎这样一说,小德张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般地明白了。
“大虎小弟,你说的对。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了,我不应该去找翠翠。我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能给翠翠添堵。”小德张说。
“对,春子哥,你欠翠翠的情太大了,等你以后官做大了,再还这个人情也不迟。现在你只要把她的好处记在心里就好了。”周大虎说。
“谢谢大虎小弟,你说的非常对。”小德张感激地看着周大虎说。
“春子哥,你我还客气什么。你今天已经帮我大忙了,不然吴首领太监会让我做太监回事嘛!这还不是你的功劳,还不是吴首领看在你的面子上提拔了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周大虎说。
“大虎小弟,这等小事你就别提了。我现在虽然成了南府戏班子总提调,在别人眼里已经很了不起了,大家见了我都很客气,很尊重。其实,大哥我心里清楚得很,我能掂量来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这官还太小,说话根本不起作用,给你帮不上大忙。等以后我做大官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不会亏欠你的。”小德张客气地说。
“春子哥,你这官就够大的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羡慕不已呢!”周大虎说。
“不,大虎小弟,哥的这个官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儿,还是个芝麻官儿。你不知道什么是官儿?我告诉你吧!我去了李莲英大总管和崔玉贵二总管家,回来后我才明白了,什么是大官儿,他们过的那种生活才叫做生活,我们这不叫生活,我们这叫活着,就苟且偷生,苟延残喘,维持生命。”小德张说,他说完连自己也吃惊了。
他竟然能说出这么多的好词语来,就连周大虎也吃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坐在他旁边的小德张,简直和以前是判若两人,有天壤之别。
“春子哥,你太厉害了。我真的佩服你。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周大虎由衷地赞叹道。